沒人知道,她已經在心裡欲哭無淚了,她真的不會呀。
進到室內,蕭敬軒吩咐跟過來伺候的小廝把白大夫叫過來。安瀾聽到“白大夫”三字的時候差點又失態了,她想到了某個美容產品的廣告詞——白大夫,就是讓你白。安瀾這次沒有笑出來,因為這次她再沒有什麼笑話可講了,還因為秦恆受著傷,她的心情還是有點沉重的,她的笑點提高了很多。
不多時,一個背有點駝的六十多歲的老者走了進來。這位老者有點瘦,臉上肌膚已經鬆弛,眼皮也鬆垮垮的,將原本就不大的眼睛遮去了一半。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十多歲的拎著藥箱的男孩,安瀾知道,這位老者應該就是蕭敬軒口中的白大夫了。
看著面板跟年齡很相符的白大夫,安瀾還是很想問一句:“白大夫,你能讓我白嗎?”還好,她只是想想而已,她知道,就算問了,也不會得到她想得到的答案。
凌逸風跟白大夫說明了安瀾的“縫合法”,白大夫邊聽邊思索邊點頭表示贊同。
凌逸風說完,白大夫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安瀾以為他已經領悟到要訣了,便暗自鬆了一口氣。可他的一句話讓安瀾又欲哭無淚了。
他說:“請安姑娘演示一遍,白某觀摩之後會謹記,日後也好懸壺濟世。”
演示安瀾真的很想哭,她,可以說她不會嗎?看著眾人期待的眼光,安瀾在心裡對自己說:你不可以。
安瀾揚起她的苦瓜臉,擠出一個笑,說:“好。”
她努力鎮定自己的心緒,首先,是消毒吧。
“準備一些針線,放水中煮沸,大概五分……呃,在沸水中煮一盞茶的時間,然後拿出來晾乾。”這些是常識,安瀾還是知道的。
“拿出來……那可是沸水啊。”跟白大夫一起進來的男孩喃喃道。
安瀾一臉黑線,這個時候還有人跟她咬文嚼字,“如果誰真的將手伸到沸水裡拿出針線,那此人也不是被燙死的。”
“那他是怎麼死的?”那男孩不解地問。
安瀾嘆了一口氣,說:“笨死的。”
“哈哈哈哈……”這是在場所有人的笑聲,還包括了門外等候差遣的下人。哦,除了安瀾,她可是笑不出來的,她只想哭。
等到大家笑得差不多的時候,安瀾說:“還要準備一些乾淨的紗布,還有一壺烈酒,嗯……”安瀾沉思了一下,說:“你們有消炎的藥吧?”
白大夫說:“有,安姑娘只要將傷口縫合了便可,剩下的讓老夫處理。”
安瀾尷尬的笑,她真是笨,她還真把自己當“主治醫師”了。
秦恆被安置在床上,安瀾和蕭敬軒凌逸風還有白大夫圍坐在桌旁,等著下人將東西準備好。安瀾假裝鎮定地喝著茶,其實她緊張得要命。據說醫學院的學生第一次到手術檯拿手術刀時手都會發抖的,儘管他們演練過無數次,可真正面對病人的時候,還是免不了緊張。更何況是隻認識幾樣草藥的安瀾。就算她把望聞問切都學會了,那她也是一名中醫,她學的不是西醫,更不是外科醫生。
安瀾真想咬碎她的銀牙。
在安瀾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一個丫環拿了一個托盤進來了。托盤裡放著安瀾所需的針線和紗布。
看著這些東西,安瀾狠了狠心,站起來,在面盆裡細了手,再用烈酒將手擦拭了一遍。然後她左手拿起針,右手拿起線,是的,她要穿線,可是,她怎麼也穿不進去,因為她的手一直在抖。
大家看著安瀾,並沒有做聲,只是等著。還是那小丫環機靈,她說:“我來穿吧。”然後她學著安瀾洗手,用酒擦手。她一下子就將線穿好了,看著穿好了的針線,安瀾心想,你能不那麼快嗎?
安瀾接過針線,走到床邊,其他人也全都圍了過來。
那男孩將包紮著秦恆傷口的布條拆開,再次見到那皮開肉綻的傷口時,安瀾還是閉起眼睛不忍看見。可是她不能不看,於是她努力睜開雙眼。
安瀾心裡默唸著“鎮定鎮定”,做了一個深呼吸,在床邊坐下。然後拿起一塊紗布,倒了一些酒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擦拭秦恆的傷口周圍的面板。秦恆咬牙忍著痛。
消毒完畢,接下來就是縫合了。安瀾拿起針,眼睛眨了眨,手還是抖著,她控制不住。
秦恆看著很沒自信的安瀾,他比她還緊張。
“還是我來吧。”說話的是凌逸風,安瀾眼含熱淚,感激地看著他。
可她還是要問一句,“你行嗎?”
雖然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