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看上去有些面熟,但卻又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此人。
玉尹不禁有些疑惑,忙向兩邊打量了一下,確認這房子的確是楊金蓮的家“咦,怎地小乙來此?”
男人認得玉尹,一口便喚出玉尹的身份。
玉尹倒也不奇怪,而今開封城裡,認識他的人可不少,但很多人他卻認不得。
“敢問,這裡可是楊娘子宅邸?”
男子呵呵笑了,“宅邸不敢,確是寒舍。
小乙所說的楊娘子,便是渾家,卻不知找她作甚?”
他言語非常客氣,臉上也帶著和煦笑容。但是玉尹卻可以從他口中,聽出濃濃戒備之意。
莫非,他就是那李大郎?
李大郎玉尹突然想起在何處見過這個男子,脫口而出道:“你是李觀魚,李秀才?”
男子嘴角一翹,露出一抹倨傲笑容,“自家便是李觀魚,未想小乙居然是好記性。”
李觀魚這個名字,玉尹聽過無數次。
但真正見過,卻只有一次。
那還是上次去柳青田莊時,在門口匆匆一瞥。
當時玉尹想著其他事情,所以也沒有太過留意。不成想,居然會在這裡和他相見。
楊金蓮,便是李觀魚的妻子?
玉尹頓時笑了!
對於李觀魚的警惕,玉尹倒是能理解。
換做是他,如果有男人上門找燕奴的話,他一樣會非常戒備。
當下道:“確是李秀才回來了!”
李觀魚不經意眉頭一蹙,心道:這廝怎知道我出了遠門?哦,聽說他和陳少陽李逸風關係甚好,說不定是聽他們說。只是看這架勢,這鳥廝可不是第一次來我家。
我出門的時候,莫非他找過金蓮?
想到這裡,李觀魚心中頓時有一股惡念湧起。
不過,他也知道玉尹而今不一般。這鳥廝手裡握有開封府一股很大的勢力,而且又能打,絕非他能夠對付。同時,玉尹和衙門裡的關係不錯,更和一些權貴結交。李觀魚手裡也有些能量,但卻不願意輕易表露,所以心中不快,臉上卻沒有露出。
“拙荊走街坊去了,小乙有什麼事嗎?”
玉尹猶豫一下,從馬背上取下那放著衣物的包裹,“前次自家路過時,被打溼了衣服。
楊娘子看自家狼狽,便借了一身衣服與我。
本早該還回來,可一直瑣事纏身,直到今日才得了空,便把衣服拿來,順便向楊娘子道謝。”
玉尹說的坦坦蕩蕩,沒有什麼隱瞞。
可聽在李觀魚耳朵裡,卻變成了另一番味道。
你衣服溼了,我娘子借了你一身衣服?
這怎地覺著忒彆扭!
恐怕,不止是借衣服那麼簡單吧。
可李觀魚又挑不出什麼錯來,只好強笑一聲,“我道怎地少了一身衣物,卻是借與小乙。
把衣服與我便是,待拙荊回來,便說與她知。”
楊金蓮不在家,玉尹也不好再囉唆。
而且這李觀魚雖然一副笑臉,卻堵在門口不讓路,便說明了他其實並不歡迎自己。
當下一笑,把衣服遞給李觀魚。
玉尹拱手唱了個諾,“既然如此,那自家便告辭了。”
若換做以前,玉尹面對李觀魚這等人,多是自稱‘小底’。可現在,他雖然仍混跡市井中,區區太學生卻已生不得太多震懾。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以‘自家’相稱。
李觀魚皺了皺眉,也沒有挽留。
目送玉尹離開之後,他關上了門,轉身來到桌子旁,把那包裹開啟。
包裹裡,果然是自己那件長衫!
長衫洗的很乾淨,但李觀魚眼中,卻透出厭惡之色。
伸手把衣服拿起來,猶豫一下之後,便走進廚房,把衣服扔進灶膛裡,而後點上火燒了。倒也不是說潔癖,而是心中不太舒服。一來自己堂堂北國秀才,而今也是太學生身份,怎地能和一個屠子共穿一件衣服?二來嘛,還是有一點泛酸水。
在客廳裡坐下,李觀魚面沉似水,臉色陰晴不定。
正在這時,忽聽外面傳來腳步聲。
緊跟著楊金蓮推門進來,李觀魚臉上的陰霾頓時一掃而光,換上了燦爛的笑容。
“金蓮,去了何處?”
那聲音,柔的發膩。
楊金蓮卻沒有給李觀魚好臉色。
她心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