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裡封好,埋到梅樹下,想等開春後煮茶喝。
“奇怪,今年的雪下得好早呀。”梅玉芬直起腰,輕嘆道:“這異樣的天,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能有什麼亂子,天燼國四季分明,提前下雪也沒什麼稀奇的。我們家鄉,北邊十一月也會下雪。”青鳶笑著說。
“啊?曼海國也下雪嗎?”梅玉芬眼睛一瞪,吃驚地問。
“啊,哈哈哈……就是我的奶孃的家鄉,我不記得地名了。”青鳶趕緊打著哈哈,把這事混過去。
梅玉芬似懂非懂地點頭,小聲嘀咕,“嚇我一跳,我聽人說,曼海冬天裡從不下雪,海風颳得人臉疼,也很可怕。不過,這雪為什麼一定要埋在梅樹下?”
“我想附庸風雅啊,”青鳶笑嘻嘻地抹汗,突然抓了一團雪去砸梅玉芬。
梅玉芬嚇了一跳,趕緊捂著頭跑來,扭過頭,驚愕地看著青鳶,“尚宮為何打我?”
青鳶頓覺得無趣,這些女孩子小時候都沒有打過雪仗嗎?也是,奴才們從小就被森嚴的規矩束縛著,這皇宮裡死氣沉沉的,連一點笑聲都聽不到,別說打雪仗了。
宮外傳來陣陣議論聲,她抽出帕子往額上抹了一把,好奇地拖著大鐵鏟子過去看,只見早上去領火炭的一名小婢正和門口的幾名婢女說得眉飛色舞。
“剃了個大光瓢,比尼姑的頭還光,最慘的是王尚書的夫人,還用硃砂在額心刺了個潑字!”
“其餘幾位大人的頭頂刺了蠢字,枕上還丟了黑鷹羽。”
“呀,是大元王嗎?聽說他沒死,又回來了!”
“可他不是當眾被宸王幾箭射了個透心涼嗎,怎麼可能還活著?”
“聽說他是靈貓轉世,有九條命。”
青鳶聽得有趣,一手抱著鐵鏟,衝幾人招手,“你們過來說。”
小婢們趕緊往她面前跑來,齊齊行禮,“顧尚宮。”
“誰被剃了個大光瓢?”青鳶好奇地問。
“是昨晚刁難尚宮的王尚書家的夫人。”小婢女嘻嘻地笑著說:“王夫人號稱京中第一母老虎,虐打下人的事天天都有,昨晚上她被人吊在院中的大樹上,凍得死去來的,頭髮也剃光了,在她耳朵上還綁了根黑鷹羽,現在正在家裡尋死覓活要上吊呢。哭嚎著讓王尚書和兩個兒子去捉拿兇手。”
嘖嘖……青鳶咂嘴,還真厲害!
“那其他幾個倒黴蛋是什麼人?”青鳶好奇地問。
“都是朝中的大臣,不過王尚書卻沒事,王夫人是唯一一個女人。”婢女們笑嘻嘻地說:“這才叫惡有惡報。”
青鳶心裡也挺爽快的,她看得出昨晚王夫人是故意針對她,只是不對是為了秦蘭,還是為了花皇后?不管怎麼樣,王夫人被人整成這樣,也挺可憐的。
“顧尚宮,皇上請你過去一趟。”
一名小太監快步過來,給她作了個揖。
青鳶的笑聲咽回喉嚨裡,挺不情願地問:“什麼事?今兒不是不上朝嗎?”
小太監可能沒見過青鳶這種人,皇上召見她,她還不樂意!
“尚宮趕緊去吧。”他垂下眼皮子,細聲催促。
青鳶只得換了身衣裳出來,跟他去見君博奕。
一路上四處見到太監們在掃雪,大家規規矩矩的,哎……連堆雪人都不行,太壓抑了!這些人活著,真是辛苦。
“顧尚宮稍侯。”
到了御書房前,小太監讓她在外面等著,自己弓著腰,快步進去了。
青鳶往院中看,雪被掃得乾乾淨淨,有幾名頂著光頭的大臣跪在坪裡,太監們捧著他們的官帽,往御書房緊閉的門上看。裡面很靜,一點聲音都聽不到,若不是親眼看到這些人,她真會以為自己闖到了無人之境。
御書房外種的全是槐樹,葉片掉光了,枝頭堆著雪,有鳥兒掠過,
身後有腳步聲,她扭頭一看,君漠宸來了。她臉上沒由來地一紅,直接低眼看他腰下……
“你怎麼站在這裡?”他看她一眼,沉聲問。
“嗯,哼……”青鳶含糊哼一聲,別開臉,讓出進門的路。
“傾華。”衛長風也來了,見她在風裡站著,於是趕緊加快腳步過來,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到她的身上,小聲責備道:“怎麼也不披件披風?是不是沒有?”
“不是,方才在剷雪,又一路走過來,挺熱的,不用披披風,你自己身子不好,你披著吧。”青鳶看他臉色發白,趕緊解下披風,繞到他身後去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