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向她一笑,神情平和。
“他知道是我嗎?”青鳶小聲問。
“可能吧。”君漠宸也向浮燈看了一眼。
“他們不能知道是我嗎?”青鳶仰頭看他,他今日一直是滿面喜色,從這張臉上,她居然隱隱看出幾分君漠宸的樣子。
也對,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容貌可以不同,但神態總有相似,所以之前他每次露面都戴著面具,為的就是防止有心人看出他的身份。
青鳶第一回見他的時候,就從他身上看到了熟悉感,原來是來自另一個他。
“你想讓他們知道嗎?”君漠宸環顧四周,伸手就要揭她的面具。
“不要。”青鳶飛快地摁住面具,埋頭往前走。心意不定,她不想拿下面具。
眾人跟在二人身後,穿過前坪,上了馬。
“去哪兒啊?”青鳶狐疑地看著他。
“為我們的第一次慶賀。”他握著她的腰,把她往馬上一放。
他作假作全套,在兩邊騎的馬都不一樣,這馬兒不熟悉青鳶身上的味道,用力踢著蹄子、拋著肥||臀,向她示威。青鳶抓著韁繩,嚇得冷汗直冒。可是被馬兒顛了十多下,他才笑著拉住了韁繩,瀟灑地跳上馬,把她環在懷中。
“你什麼意思!”青鳶抹著汗,恨恨地問他。
“讓大家看看我的王妃,”他輕抖韁繩,爽朗地說:“也讓阿晉認識認識你,它剛是和你打招呼。”
“它叫阿晉?”青鳶拍了拍馬兒的脖子。
阿晉甩了甩腦袋,嘶鳴一聲。
“好了,以後是一家人。”他笑著,輕揮馬鞭。
“你才和馬是一家人。”青鳶習慣性地抵他一句。
“你還和鳥是一家人呢。”他非常溫和地提醒她一句。
“我喜歡和鳥一家人。”青鳶心裡湧起幾分小惡意,用手肘往他胸口撞。
“我也希望你喜歡和馬一家人。”
二人說完,都有些覺得不對勁,怎麼承認自己是馬,是鳥呢?青鳶腦中還響起了一首熟悉的旋律——我們三個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她猛地一顫,用力往額上拍了一下,她怎麼還幻想出了一個小孩擠在她和君漠宸中間。
冷嘯和冷青站得最近,聽著這不倫不類的對話,都別開了臉,這實在是有損君漠宸的皇威!但君漠宸倒很享受這樣的對話,帶了些他以前最輕視的幼稚,肆無忌憚地表達著他的此刻的快樂情緒。
幽默、爽朗、陽光,這些本來就存於他血管裡的東西,都在謹慎壓抑的生活中擠壓到了心臟最隱秘的角落。
而青鳶是一名力士,力拔千鈞,把君漠宸心底的這些本質都拽了出來。他來不及經歷頑皮的童年,便長成了隱忍的宸王,無數個暗夜裡獨自奔跑,連笑都快忘掉了。更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和一名女子一起經歷如此輕快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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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馬奔騰就是這樣的氣勢,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在夜空裡迴響,清一色黑色駿馬,將士們不穿盔甲,僅穿一件牛皮護胸,手持兩把長長的彎刀,背上揹著烏木長弓,吶喊時氣勢震天,能把星月震碎,能讓風雲變色。
這就是傳說中最強悍的大元鐵騎,他們除去了沉重的盔甲,所以身形更靈活,動作更迅速,他們願意以生命來衝鋒,只進不退,只勝不敗。
“這就是驚喜?這叫示威!”青鳶嘴角輕抽,小聲嘀咕。
“這些都是我們的子民,我們將一同開拓新的大元。”君漠宸攬著她的腰,衝著城樓下的將士們揮了揮手。
青鳶本來又想抵他一句的,但底下那些將士們對她的歡呼聲,又把她的小反骨給推回去了。一聲又一聲的“大元王妃”聽著還挺受用。
見她沉默,君漠宸突然就把她給抱了起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右肩上。
眾人一聲驚呼,都看向二人。
她是如此輕盈小巧,嫁衣在風中飄舞,月光落在她微微受了驚嚇、又帶著些許興奮的眸子裡,亮閃閃的,璀璨華美。
“你幹什麼?”青鳶根本沒想到,他會做這樣的動作,坐在一個皇帝的肩膀上,看天下風雲變化,這真是一件激動人心的事。她的心跳很快,撲通、撲通,快要衝出來了。
“你這麼矮,比城牆磚矮,看不到我們的子民。”他笑笑,抱穩她的腿。
她緊摁著心口,低眼看他,小聲說:“你別把我丟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