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快滾過來開門,不然滅你們九族。”
外面有腳步聲,但很快就停住了。青鳶繼續砸窗,椅子沉重,她只揮得起兩下而已。外面有厚重結實的木栓抵著,她甚至看到人影過來,緊抵住了木栓,分明是不想讓她跑出去。
“丫頭,沒用了。”君鴻鎮勉強站起來,緊摁著胸口,臉龐扭曲,耳朵和鼻子裡都有烏血急湧出來,喉中發出嘶嘶的啞聲。他向青鳶伸手,艱難地說了最後兩句話,“你過來,答應朕,一定幫朕辦到這兩件事。”
青鳶才不想當好人呢!她能不能活才最重要。但她看著君鴻鎮那滿臉血的樣子,又說不出這樣絕情的話來,氣喘吁吁地扶著椅子站了半天,苦笑著說:“什麼狗屁的金佛之命哪?金佛是被關在暗屋子裡捱打捱餓的嗎?金佛是被人抓來捉去的嗎?陛下,你這是給我的戰績再添一筆輝煌啊,說不定,你就是我今生剋死的最尊貴的人了。”
君鴻鎮聽了,也笑起來,肩膀一抖一抖的,笑一下,慪一口血,樣子可怖,又蒼涼可憐。
“再尊貴的人,也是血肉做的,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他扶著椅子往前踉蹌兩步,看著青鳶央求:“答應朕吧……朕……求你……”
是啊,再尊貴的人,也不是鐵打鋼鑄,也會有七情六yu。註定有人仰望他、崇拜他、臣服他,也註定會受到忌恨、嫉妒、埋怨、甚至暗算。
老天是公平的,平等地賦予眾生生與死,不同的是,有人壽終就寢,有人半路昇天。
看著他那不停淌血的眼睛,青鳶長長嘆息,盤腿坐了下來,小聲說:“我曾祈禱,被我剋死的下一個人,不要讓我看見他死的樣子,他也不要瞪著我倒下。我夜夜做噩夢,也很可憐啊。所以,你也完成我這個心願,轉過身去吧。我呢,一定不是金佛,估計是金佛墊著坐的那塊石頭吧,所以堅硬,硬到誰打我主意都會死翹翹。”
她連連揮手,衝著君鴻鎮笑。這眉眼間韶光正好,已不見事發時的慌亂。她在嬉笑怒罵、自我調侃中看透世事,也原諒了君鴻鎮對她做的一切。
“好。”君鴻鎮又啞笑,慢慢地轉過了身,也就這麼兩步而已,高大的身子轟然倒下……
白天還威武雄壯的天燼國國主,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能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皇帝,此刻染一身汙血,像破敗的石像倒在她的眼前。
青鳶緊閉上眼睛,手裡抓著那道密旨,腦子裡一片空白。
不管今晚是誰下的手,她的處境都比過去艱難一百倍。就算是太子下手,太子此刻不在真元宮,最先趕到的人一定是秦蘭,她只怕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答應人的事應當做到才對,不管多難,儘量去做吧。人生無常,總要做點什麼事,證明自己活過、來過、對某些人重要過。
這就是青鳶啊,簡簡單單的青鳶,認為對的事就去做,從不逃避。不管怎麼樣,她將永遠保持內心的率直和誠實。
<她坐了好久、好久,才慢慢站起來,理好身上的衣衫,捋好頭髮,慢步走到大殿門口,以全身力量大喊一聲,陛下駕崩了……
她捧著黃玉,託著遺詔,微抬下巴,看著那道緩緩開啟的大門。
面前火光沖天,太監們正舉著燈籠匆匆趕過來,窗子上的木栓已經快速除去了,一切都如井然有序,有條不紊。
她笑了起來,清脆地、爽快地笑……兔崽子們,你們還有多少陰招要使出來啊?姑|奶|奶我等著呢!我是金佛墊著坐著堅硬頑石,我會敲破你們的腦袋。
這是她人生中見到第一場狠戾的謀殺,給她上了最生動的一課。
人心狠,狠無底。但人心也善,在最黑暗的時候,一定有朵光明在陪在你的身邊,那麼你這一生,就有了前行的理由,遠離這些陰暗,去尋找自己的路。
“傾華,你大膽!”權瑛匆匆奔來,指著她怒吼。
青鳶盯著他,俏臉肅然,一字一頓地說:“權公公,陛下有旨,請你陪葬。”
“你、你敢矯詔!”權瑛臉色煞白,連退數步。
“怎麼,陛下寵你信你,陛下駕崩,你還不願意隨陛下而去嗎?”青鳶譏笑道。
權瑛臉色更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陛下還有旨,請太子登基。”青鳶抖開遺詔,上面的血手印在燈下透著血腥味兒,令人不敢仰視。
“你謀害陛下!你不得好死……”權瑛大哭真氣來,四肢並用,哭著往殿內爬。
“權瑛,誰謀害陛下誰心裡清楚。”青鳶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