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倒在了地上。
許雪櫻臉脹得通紅,從他身上翻下去,手忙腳亂地想爬起來,但腳又痛得很,掙扎幾下,又羞又愧,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幾名紫衣侍從想拉她起來,她又不許別的男人碰到她,在地上撲騰了好一會兒,想死的心都有了。
還是青鳶看不下去,大步過去把她從高陵熠身上給拖了起來。
“我去洗洗。”許雪櫻雙手掩面,哭著往小溪旁邊跳。
“你去看看吧,別讓她哭暈過去了。”青鳶用腳踢了踢焱殤的腳尖。
焱殤深吸一口氣,大步走了過去。
“公子沒事吧。”紫衣侍從把高陵熠扶起來,給他拍打掉身上的枯枝敗葉,為難地說:“只有冷水,公子不能喝啊,也沒有東西可以燒水……”
“無妨……”高陵熠伸手接過水囊,湊到唇邊喝了一口。
“在地上刨個坑,把水囊埋進去,再在地面上用石頭塔個小灶燒柴。”青鳶用腳在地上踢了幾下,小聲說:“他是貴公子不會,你們也不會?”
幾名侍從臉色大紅,互相看了看,趕緊用佩刀在地上刨坑,架起木枝燒火。
“他們自小在我身邊……確實不會……”高陵熠擺擺手,為侍從們辯解。
青鳶嘴角抽抽,精靈的眸子往樹下幾位姑娘身上緩緩掃過,脆聲問:“你們誰是黎夷家的花蓉姑娘?”
最中間的一個女子瑟縮著往後挪,頭埋得低低的。
“我們只帶黎夷大人家的花蓉回去,其餘人我們不管。”青鳶似笑非笑地看著正中間的女子。
“是我……”那女子飛快地抬頭,一臉興奮。
“不要啊,各位恩公不要丟下我們,山賊很可怕。”其餘人慌了,趕緊過來求情。
青鳶衝花蓉勾勾手指,花蓉趕緊爬起來,跑到了青鳶的身邊,小聲說:“小姐,就是黎大人的婢女花蓉。”
“花蓉,你為什麼說我纏著你家黎大人?”
青鳶上下打量她,都說面由心生,此女生了一張老實的臉,不像嚼舌根子的人。當然,也有人面慈心惡,許雪櫻對焱殤死心塌地,也不是會玩小手段的聰明人。
“不是說纏……我們那裡的話纏就是……反正不是壞話啊……意思是舊識,朋友,”花蓉哭喪著臉,連連擺手,“奴婢怕各位恩公不帶著奴婢,所以說是黎大人家的婢女,曾在京中見過顧尚宮,您可能不記得奴婢了,但黎大人腦袋摔破的那一回,奴婢就跟著黎家的三夫人。”
青鳶拍拍她的肩,笑著說:“別怕,我只是問問。”
花蓉趕緊給她跪下去,連連磕頭,“黎夷大人被張捕頭抓去了龍尾山裡,顧尚宮救救他吧。”
“起來吧,不必下跪。”青鳶扶她起來,扭頭看向小溪邊。
天快亮了,晨曦透過薄霧落進林子裡,露水凍得人骨頭都發痛。溪水就隱在茂密的林子裡,水聲清晰,波影難見。從枝葉之間看過去,許雪櫻坐在倒下來的大樹上,焱殤蹲在她的面前,正託著她的腳看。她的頭靠他的頸窩邊,一手抱著他的肩,一手掩著臉,哭得厲害。
單戀是很痛苦的事情,許雪櫻享受了十多年的呵護疼愛,現在突然得一個人面對這一切,驕傲被折損,愛情被無視,她的難受,青鳶可以理解。但是,這樣總在她的男人面前使小性子,她不能理解。女人當有點骨氣,若他真不願意愛你,守著自尊,離開就好了!
她扒開了樹枝,大步往溪邊走。
“應當是踩到了冬眠的毒蠍子。”焱殤拿出錦帕,要給她包好腳踝。
“我來吧,冷嘯有事找你。”青鳶接過錦帕,似笑非笑地說:“而且雪櫻郡主腳很嬌
嫩,你的手太粗了,別把雪櫻郡主弄疼了。”
許雪櫻放下掩面的雙手,有些忿然地看青鳶。
焱殤猶豫了一會兒,見青鳶瞪他,苦笑道:“你別亂來。”
青鳶眯了眯眼睛,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說:“你放心,你再晚走一刻,我一定會把她揍死,再肢解了埋掉。”
焱殤嘴角輕抽,看著許雪櫻說:“讓你嫂嫂給你包好吧,她比我手輕。”
許雪櫻縮回腳,使勁搖頭。
焱殤其實挺憐惜這妹妹的,在許家人中,只有這個小表妹心思單純,不染塵埃。若為了情字而毀了,他也對不住一直對他全力支援的許貞怡、還有老爺子。若雪櫻能解開心結,他樂見其成。
青鳶把袍擺一撩,蹲到了許雪櫻的面前,秀眉一揚,笑著說:“來吧,我給你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