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二指緊了緊,掐著她的小下巴搖晃,“你呀,惜娟身子不好,你還和她生什麼氣。她正是不想惹你生氣,所以才沒讓人知會你。她過來,一是為太后的事,二是祭祖,她是這裡人,回來看看。”
“我也身子不好。”青鳶聽他喊得親熱,鬱悶地開啟他的手。是她忘了,他可不止她一個妻子,他的元配叫惜娟!
“嗯……”焱殤眉角輕揚,笑道:“浮燈果真有用,你的牙又開始變尖了。”
“牙尖專咬你,”青鳶皺起小臉,俯過去往他的臉上咬。
焱殤摟著她的腰,任她的唇齒在臉上咬出溼乎乎的幾個牙印。青鳶自己咬得沒趣了,軟軟地靠在他的懷中,有氣無力地說:“餓了……”
“小蠢貨,他要醫牛,你就站在那裡看他醫牛,肚子也不覺得餓了。”焱殤擰眉,小聲責備。“很緊張啊,母牛為了小牛,居然知道求浮燈……”
“到底是醫牛有趣,還是浮燈有趣?我看你兩個眼珠子都粘在浮燈的臉上了,摳都摳不下來。”焱殤想著她目不轉睛盯著浮燈看的那一幕,臉都綠了。
青鳶仰頭看他,小手在他的身上臉上摸摸,嗡聲嗡氣地說:“說實話,浮燈長得真好,身材也好。”
“還有什麼好?等他成了死人,就沒什麼好了。”焱殤捉住她的手指,眼神冰涼。
青鳶跪坐起來,歪著頭看他。他的底限就在這裡,你想開開玩笑可以,但是若生起一絲半點的異心,他會親手把你送上死路。
“好凶。”她嘴角抽抽,識趣地打住話題。
馬車緩緩停下,這是南月暫時住的地方,泗水城太守的府第。
青鳶看看金碧輝煌的大門,小聲問:“為何不是你住在這裡?”
“因為是他帶兵打下金水,泗水和金水河一帶幾郡,今後都會成為他的封地。”
焱殤下了馬車,仰頭看著新換上去的牌匾,上面鑲金的大字正是焱殤親筆所題。賞罰分明,才能鼓舞鬥志。
“許家人現在怎麼樣了?”青鳶小聲問他。
“暫時沒什麼動靜,老太爺病倒,太后……未歸,許家人沒有主心骨,自然不敢作亂。”焱殤喉頭沉了沉,唇角揚起淡淡笑意,看向大門處迎來的眾將。
領頭的是南月,他已是眾將之首,冷陽和落愷他們緊隨其後。焱殤現在需要的不是貼
身死士,而是能帶著大元兵馬前進的將軍們,所以不僅冷陽,焱灼他們都已經開始帶兵打仗了。
“王,王后。”眾人跪下行禮。
“免禮,都是自家人,在外面勿需如此多禮。”焱殤扶起南月,邁進高高的門檻。
天燼的官,一家比一家會享受,太守府看上去比幽州的宸王府壯觀多了,瓊樓玉宇,長廊飛館,十數個蓮花漁池組成一條碧色的鯉魚,頭朝天燼皇城,尾向大元。風一吹,漁池裡的水皺成波紋圈圈,像魚背上的鱗片。
“這漁池修得真別緻。”青鳶停下腳步,饒有興致地看向漁池。
“這是他去年開鑿的,風水先生說如此可以保他官進一品,家族榮耀。”南月笑著說。
青鳶撲哧笑出了聲,“風水先生可有說這宅子會歸別人所有?”
“哈哈,所謂風水都是愚弄人的把戲嘛,人命在已不在天。”南月朗聲說。
“那是自然。”眾人大笑,簇擁著二人往前廳走。
金絲楠木的圓桌足能坐下二十人,桌上以金漆描繪著仙鶴踏雲,碗是鑲玉的銀碗,烏木筷頭裹著箔金,飾以碧玉雕成的小兔。
佳煙正帶著婢女們往桌上端菜,聽到聲音,她撐著桌子慢吞吞地轉身,笑眯眯地給焱殤和青鳶福身。
“你就別行禮了。”青鳶趕緊攔住她。
“姐姐說了中午要來,怎麼沒來?我煮了魚,等了許久呢。”佳煙扶住她的手,好奇地問。
“我玩忘了。”青鳶不好意思地說。
“哦
,大夫說懷孕的人是記心不好,我也不好。”佳煙笑嘻嘻地帶著她往上座走,看著她和焱殤落了座,才慢吞吞地走到南月身邊坐下。
冷陽好笑地說:“南月,你這位小夫人如今越來越有賢惠了。”
“那是,我南月挑的妻子,怎會差?我家小煙煙不僅賢惠,還知書達禮,還會生兒子。”南月一臉滿足地看佳煙的肚子。
“快別說了,你也不嫌臊,害人起一身雞皮疙瘩。”落愷抱起雙臂,作發抖狀。
“行了,快吃吧,晚上還要去左鋒營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