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緩緩淌過了橋洞,竹子搭成的屋子裡充盈著竹葉的清香。小榻之上,衛長風安靜地躺著,長長的睫不時微微顫動,除此之外,他和焱殤一樣,毫無知覺。
竹屋的門吱嘎響了一聲,走進了一大一小兩個身著水綠色衣裙的俏麗丫頭,大的端著水盆,小的端著藥碗,碎步靠近了竹榻。
二人手腳利落地拉開蓋在衛長風身上的棉被,解開他中衣的衣帶,開始用溫熱的毛巾給他擦洗身子。她們的動作很輕柔,好像是怕驚醒了這沉睡中的美男子。每過一會兒,都互相看看,以極小的聲音提醒對方,應該擦什麼地方了。
忙完之後,二人又端過藥碗,一人扶起他,一人往他的嘴裡喂藥。濃稠的藥汁從他的嘴角淌出來,都滴在接在他下巴下的白布上了。
“哎,這根本喂不進去,有什麼用呢?”其中的小丫頭擰緊了眉,不安地說:“藥喂不進去,湯水也喂不進去,他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我們這樣到底要到什麼時候?”
“別說廢話,能喂多少是多少。”大丫頭立刻嗔怒地瞪她,小聲說:“什麼時候你也會推三阻四了,怕苦怕累了,主子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主子也是的,多管閒事。”小丫頭嘟嘴,不滿地說:“我想回家了,這裡好冷。”
“那你回去吧,待主子知道了,把你捆起來,賣回奴隸營去。”大丫頭冷笑,把藥碗從她手裡奪過來,小聲諷刺,“別忘了,沒有主子,你就是一個可憐的小奴隸,不知道會被賣去哪裡,可能是勾欄院當chang……ji,也可能是給別人當小妾,沒有好下場。現在有你的飯吃,有你的衣穿,你還嫌這嫌那。”
“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想回主子身邊。”小丫頭急了,一蹦三尺高,噼哩啪啦地解釋,“我就是想念主子了,我都沒有離開過主子呢,你少在我面前裝大人,你也是被主子買回來的,把你也賣掉。”
“哼,離不開也得聽主子的話,他讓我們好好照顧這個人,就要好好照顧這個人,你若再不聽話,我就寫信告訴主子,他一定生氣,以後都不理你了。”大丫頭又威脅她。
小丫頭頓時沒了氣焰,乖乖地賠禮道歉,跑回來繼續給衛長風喂藥。
“這人和主子也沒多少交情,主子還費這麼大的力氣,花那麼多銀子救他,主子的銀子會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用光
光的。”
沒多久,小丫頭又開始嘟囔了,滿臉的不甘心和痛惜。
“因為主子是好心的人呀,他這麼好心,所以才會救回你我,還有一眾姐妹們,我們一定要好好回報主子!所以他說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這樣他才會高興。小如,你不要再羅嗦了,快點幹活吧,還要去熬藥呢。”
“哎,秋姐姐,我真不喜歡做這個。每天十二個時辰,都在聞這難聞的藥味兒……好難過。”小如撇嘴,搖著頭出去了。
“何止這個,若……他能醒,誅情一旦發作……主子是把我們兩個留在這裡陪他的啊。”秋丫頭凝視著衛長風,也是愁容滿面。
“哎,話說回來。我們的命是主子給的,命令已下,我又哪能不從呢?罷了,反正幾年前就差點被惡棍給佔去了,白得了這幾年的快樂日子,這個衛長風長得也好,身份又顯赫……”
她歪著腦袋看了會兒衛長風,端著藥碗出去了。
一碗喂不進,再熬、再喂,再去熬……週而復始,一天都不得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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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呼呼地刮,高高的城門上,旌旗被卷得纏上了旗杆,天羽林軍的守軍們躲在城牆後面,悄悄地觀望城外的情況。
南月帶著五員大將,正在城門外挑釁,把君博奕祖宗八代都拖出來問候了一遍。他們身後是佈陣嚴謹的大元鐵騎,每一匹高頭大馬都戴鐵頭套,腿上綁著機關,一旦躍起來,跳進敵軍陣營時,騎士就會啟動機關,往前面射出鐵藜。
這都是焱灼的
傑作,每次對陣,這些戰馬都能立下大功,沒幾個回合就能敵人死傷慘重,不敢再戰。
“喂,君博奕你這個烏龜
兒子,出來晃晃,讓本將軍看看你有什麼能耐守住這裡。本將軍要是活捉了你,就把你吊在這城樓上,讓鳥兒再往你身上招呼幾下。”
“不敢出來,怕是臉被啄成了簸箕吧?能不能簸幾個熱栗子來讓我們瞧瞧?”冷暮跟著大笑。
“堂堂天燼皇帝,被幾隻鳥兒給啄成了簸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