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靠在牆邊的一把大油紙傘出去,踮著腳給他撐在頭頂。
“我不用。”浮燈見她半邊身子都在雨裡,趕緊把傘往她那邊推了推。
“要的,你不能生病,你是小珍珠的希望。”青鳶堅持把傘往他頭頂傾來,小聲說:“而且我沒那麼嬌氣,我就是無敵鐵金剛,淋不病的。”
浮燈看著她小小的臉龐,眸子裡攸地滑過一抹痛意,隨即低下頭,削竹的動作快了數倍。
譁……
翠竹倒下。
浮燈眼疾手快地接住竹子,小聲催促青鳶快回屋裡去。
青鳶舉著傘,小鹿一樣跳上了臺階,手兒一揮,油紙傘被她拋到了地上,滾動幾下,停在了臺階下,被雨水擊打得連連晃動,水花從傘面上往四處飛濺。
她接住翠竹一端,和他一起把竹子拖進了屋子裡。
“你坐著就好。”浮燈板下臉,低聲說:“你再動來動去,我會請你回去。”
“我不動了。”青鳶立刻舉起二指,連退數步,乖乖地坐到椅子上。
浮燈搖搖頭,溫和地說:“你呀……總把心思用在別人身上,幾時把自己也看重一些吧。”
“我把自己看得挺重的。”青鳶連連點頭,指著翠竹說:“浮燈主持現在不要分心教訓我,趕緊的!”
浮燈收回視線,盤腿坐於地上,將竹子擱在在腿上,選定了一節竹子,鋒利的小刀用力割下。
油燈豆大的光搖晃著,一陣風吹來,把火給吹滅了。
青鳶摸索著起來,小聲問:“火摺子呢,火摺子在哪裡?”
“小心。”浮燈看著眼前那團柔小的黑影往桌邊摸,趕緊站了起來。
青鳶絆到了竹子,往前一栽……尖叫聲被浮燈溫暖削瘦的胸膛堵了回去!
她深深吸氣,尷尬地說了聲“謝謝”。
“小心。”浮燈的聲音微微有些抖動。
“嗯,我知道。”
青鳶摸到了油燈邊的火摺子,打著了火,重新點著了油燈。豆大的光重新亮起來,搖搖晃晃的,風一吹,就暗了。
“該死的風。”她抱怨著,過去關上了門窗,把帕子掏出來,蓋在小珍珠的身上,焦慮地問:“它怎麼都不醒醒呢?它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一動不動過,浮燈,你快來看看它……”
☆、210。終於捉到狐狸尾巴了【210】
“沒事的,它只是睡得沉。”浮燈安慰道。
“哦,你說沒事就好。”青鳶微微鬆氣,轉頭看他。
浮燈埋頭削竹,修長的手指握著薄刀,碧玉般的竹葉落在他的雪色僧袍上,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抖動著。
浮燈總能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不管多暴躁的情緒在他面前,也能悄然平復。
浮燈的動作不慌不忙,極為仔細,青鳶不敢催他,看了會兒,趴在桌上睡著了。浮燈削好薄薄的竹片,聽到她輕緩的呼吸聲,飛快地抬眸看來。只見她手指頭搭在小珍珠的尾上,一頭秀髮垂到桌沿下,秀氣的鼻子微微皺著,眼角還帶著幾點淚光,讓他看了心臟無端地一抽。
“這丫頭,還是這樣啊。秈”
他滿眸柔光,低喃了一句,握著竹片起身,伸手把她的秀髮捋向耳後。
“浮燈主持,你在做什麼?”
冷青含了些許怒意的聲音突然傳進來。
青鳶一個激靈,醒了!
浮燈的手指正停在她的耳邊,她這一坐正,恰恰摸到了她的小臉。
“浮燈主持,你可是方外之人,怎麼也有這樣的邪惡心思。”
冷青把抓好的藥往桌上一拍,惱怒地瞪他。
“冷護衛誤會了。”
浮燈有些不自然地拿起藥包,抬步出去。
“你是和尚,也是男人,要懂得避嫌,怎能去摸王后的頭髮和臉,此事傳入王的耳中,你腦袋不保。”冷青不客氣地說。
“哎,你就當他是木頭,行嗎?”青鳶頭疼,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計較這些小事。
“王后!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自然看不懂男人的眼神。”冷青焦急地說。
“不應該是女人最懂男人的眼神嗎。”青鳶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小聲說:“還是讓他趕緊熬藥,救小珍珠要緊,說不定小珍珠能告訴我們太后的下落。對了,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冷青這才收回視線,快步走到小珍珠面前,擔憂地說:“哎,城中藥鋪都被搶光了,我好容易才找齊了浮燈主持想要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