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
老爺子家族龐大,人丁興旺,他有四子三女,孫兒也有六人。當年城破之時,他帶著家人奮力抵抗,長子、次子、還有長女都戰死沙場。在這二十多年艱難復國的歲月裡,又失去了幾個至親,如今只有許毅承父子,以及外孫女許雪櫻還伴在身邊。
表親聯姻,親上加親,也算眾望所歸。就在大家都以為許雪櫻就是未來的皇后時,但君漠宸卻突然改變心意,另迎他人,還當著這麼多人,讓她坐於自己的肩頭。不少人都私下議論,是因老爺子最近擅作主張,惹得他不高興,所以給他們迎頭棒喝,讓他們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怎麼,撂下你的東邊防線不管,就為了來看我納妃?”君漠宸笑笑,抬步往前走。
“大元王納妃,我怎能不到?東境之事勿需擔心,若東邊丟了,我會以命相抵,丟不了王的江山。”許毅承抬眼看向他的背影,唇角緩緩上揚,琉璃燈淺淡的光落在他的額頭上,更顯幾分陰鬱,“不過,王的美人也抱得太急了,讓雪櫻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你得空時去看看她也好。”
冷嘯擰擰眉,扭頭看了一眼許毅承,低聲道:“毅郡王,東境之事非同小可,還是不要太隨性了。”
“你這哥哥當得貼心,你就多安慰雪櫻吧。”君漠宸點頭。
他與雪櫻,那是老爺子和大家的意思,他從未同意過,所以一直拖至今日也未能成親。他甚少回去,對雪櫻也只有兄妹之情,怎麼可能娶妹妹為妻。但老爺子固執,一門心思想補償外孫女這些年受的苦,也認定只有他與雪櫻才最相配,所以才讓雪櫻白等了這麼多年。
“哎,也只有我去安慰她了。”許毅承眼神一閃,快走了幾步,低聲說:“雲羅那邊,有人來見過我。他們並不想出兵,想求和。”
“雲羅人一向狡詐,坐山觀虎鬥是他們慣用的手段,這回是想故伎重施吧,不管誰贏,他隨時撿便宜。”冷嘯滿臉不屑地說。
“那也得他們撿得到才行。”許毅承擺擺手,笑著說:“依我之見,不如如雲羅聯手,讓他們不敢再與天燼沆瀣一汽,共同對付我們。天燼國自然想不到雲羅會袖手旁觀,甚至可能在關鍵的時候給他們致命一擊……”
已走到臺階上的君漠宸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噙笑問道:“你有何高見?”
“不敢稱高見,但云羅這幾年內鬥厲害,確實不想打仗,而且被天燼國壓榨得厲害,也有心反他們,所以我們不如假意與雲羅聯手,先奪他東部幾城,他們得罪天燼在先,天燼也不會幫他們……”
“所以,雲羅王給了你多少錢?”君漠宸又問。
許毅承臉色微變,立刻抱拳深揖,大聲說:“臣絕不敢如此,臣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大元。王不要忘了,臣與王一樣,都有血海深仇。”
“去和他們喝酒吧,我與你開開玩笑。我還要去陪王妃,就不陪你們了。”君漠宸笑著拍了拍他的肩。
“是,恭賀吾王抱得美人歸。”許毅承又抱拳深揖,畢恭畢敬。
看著他和冷嘯進去了,君漠宸才小聲說:“近來聽聞雲羅國的新皇高陵越有高世之度,其弟高陵滇謀略雙全,他二人兄弟情深,配合緊密。那個高陵衛只是他們中的渣子,高陵越由著他胡鬧,以吸引視人目光,以為高陵皇族已頹廢如此,實則暗中排兵佈陣,暗換將領,改革朝政,絕非外人所見的軟弱無用。”
“毅郡王雖然氣量狹窄了一些,但屬下覺得還不至於會收受賄賂,暗算自己人吧,畢竟許大人他們當年都死於天燼和雲羅的鐵刃之下,他恨至今日,每回出戰,他都衝在前面,戰功赫赫。”冷青小聲說。
君漠宸濃眉緊皺,若有所思地說:“大元有jian細,必須查出來。還要回一趟主城,看望一下老爺子。”
“讓屬下去吧。”冷暮上前一步,抱拳行禮。
“你是想看姝娘了吧。”冷青打趣地說。
“胡說什麼,滾。”冷暮瞪他一眼,沒好氣地罵他。
君漠宸看看冷暮,突然說:“把姝娘接來吧,讓她跟在阿九身邊。”
“是。”冷暮一喜,又得意地衝冷青挑了挑眉毛。
“去吧,去吧……”冷青自覺無趣,向君漠宸抱抱拳,進大廳喝酒去了。
院中人散盡,君漠宸抬眼看眼前的大樹,小珍珠蹲在枝頭,小腦袋歪了歪,掠翅飛開。不用說,是來偷聽的。
青鳶這毛病可不好!
他搖搖頭,獨自往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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