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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宮廷夜深情更濃

一時間,桂枝竟無法將面前這位與先前處處“刁難”自己的餘尚儀聯想到一起。她趕忙上前,蹲到不省人事的餘尚儀身邊將其攙起,幸好,桂枝還能感受到她有著微弱的喘息聲。

“餘尚儀?您……您這是為何?”桂枝心痛得瞬間淚如雨下。

她無法理解,為何餘尚儀要替自己頂罪,這件事本身就與她無關,乃是自己聽信了讒言,這才莽撞地闖了梅亭宴。縱然是論罪,也得是論她的,和餘尚儀一點關係都沒有。

為什麼這樣的一個人,會替自己頂罪?她不解又心疼地望著懷中氣息微弱的餘尚儀。

雖然平日裡,餘尚儀偶爾會刁難自己,但此時的桂枝卻無法恨起她來,或許,自己從來都沒有恨過這個人。

周圍沒有人,一般這個時辰,除了打更的之外,內廷都是十分安靜的。各個宮廷的宵禁時間不同,此處算是偏早些的。若桂枝不來此處,想必餘尚儀這一躺便會是一整夜,直到次日才會被人發現。

桂枝唇角微微一抿,將餘尚儀攙扶起來並站定背起,朝尚儀局而去。

宮正司離尚儀局雖不遠,但是揹著一位甚至比自己還要重些的人,也是頗為吃力的。桂枝步履蹣跚,幾次險些跌倒,但她仍咬牙堅持著將餘尚儀背到了尚儀局門外。

“來人,來人!”桂枝喊了兩聲,不多久院內傳來腳步聲,隨機將院門開啟。幾人有些不耐煩,剛想訓斥來人在院外喧譁,卻看到桂枝揹著餘尚儀。她們慌忙走到臺階下,個個驚恐地看著滿身傷痕的餘尚儀,驚訝捂嘴,難以置信。

桂枝本就已經很吃力,來到臺階下時更是筋疲力盡。她看著幾人一動不動,不滿地斥責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扶余尚儀進去!”

此話一出,其餘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伸手將餘尚儀從桂枝背上挪開,並架著走進了院內。

桂枝看著進去的眾人還不忘叮囑道:“餘尚儀受了杖刑,已經暈了,你們趕緊弄些外敷的藥來,以免破傷風;其次還需內服些藥,好好調理一下。”

然而,她話音剛剛落下,院門便被關上了。眾人皆將此事怪責於她。見此,她只得無奈離去。

離開尚儀局,桂枝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司樂坊,也沒有回到住處,而是持著吳太后給她的腰牌,離開了內廷。就連內廷的禁衛也挺納悶,平日裡倒是不見楊桂枝使用過此腰牌,要知道吳太后親自恩賜的腰牌意味著多大的恩寵。

通行之後,桂枝沿著六庫部小道直奔德壽宮。

她這一道上權且不提,且看另一邊臨安城內的慶豐樓內。

這一夜慶豐樓內沒有了鶯歌燕舞,也沒有了大排宴延。此時金朝使臣隊的情緒頗為低落,主要是因為今日在梅亭宴上吃了癟,其中,最為憤懣的便是這耶律顏。

他坐在屋內桌邊,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裡,反正有一團火窩在心裡,他咬牙切齒地嘟囔著什麼,時而氣得唇邊鬍子都跟著顫抖。因為沒有人來安撫他的心情,所以他一個人越想越氣,雙臂一揮,一股腦將桌上的茶具橫掃到地面上,碎了個七七八八。

“真氣煞我也!”

最氣人的便是那杜婉茵,沒想到對方生得倒是有模有樣,誰承想心思如此毒辣,竟讓自己攤上這麼一趟渾水。這一遭回去,若是讓金主知道使臣隊在他的帶領下,在宋朝殿前受到如此大辱,怕他的腦袋已然不保。

“來人!”他悶悶地吼了一聲,緊接著門外便是傳來腳步聲,三兩侍衛聚齊後,一人推開門,繞過滿地的碎渣來到耶律顏面前一躬到地。

“大人有何吩咐?”

耶律顏深吸了一口氣,他左思右想,最終還是理智略勝一籌。

畢竟此處是大宋國都,縱使他再氣,都無法越權在宋人的國土上去找那杜婉茵算賬,故而這口氣他還真就出不得,只能忍著。

左思右想後,雖然他不能直接帶人去興師問罪,但是也可以遣人著書信而去,問一問那杜婉茵究竟是何用意?

想到這兒,耶律顏嘆了口氣,煩悶地揮手道:“取紙筆來。”

侍衛一愣,沒有想到對方方才大動肝火,竟然只是要取紙筆。不過,其中一個侍衛還是立馬應了下來,並且去到不足五步開外的書案前將紙筆取來,呈在耶律顏面前。

耶律顏淡淡說道:“且退下吧。”

“遵命。”幾人離開房間,將房門帶上。

耶律顏提起筆來,只見桌上的墨汁幹了,他顯得心浮氣躁,隨意浸了浸口水後便在紙上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