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儀式結束,儀仗隊繼續前行。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便到了六和塔。天家降臨,六和塔上下自然是清理得一絲不苟,有條不紊。尤其是在六和塔的頂樓最高層處,早已設好官家、太上皇、吳太后還有謝皇后的席位,皆以黃傘撐頂,彩羽護背。
此處向上望去,天空似觸手可及,有云彩做伴。
向下觀瞧則可見潮起潮湧、錢塘兩岸美景以及那密密麻麻的萬千百姓。
與此同時各部也在緊張地準備著,沒有參與觀潮節大典事宜的臣子們正在家中焚香,沐浴更衣,更換朝服如上朝時一般打扮得十分精緻,有規定在官家到六和塔半個時辰後,臣子們才方可從各自府上出門前往。
文武百官齊至六和塔下後,便有地方官員安排百姓陸續前往錢塘江兩岸以觀潮慶,另外在百姓入場之前,將士及演練的兵卒都以披甲待陣列於兩岸邊,等待觀兵儀式的開始。
隨後待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灑向江面之時,便會有號手傳號、鼓手擊鼓,以壓眾人之音,待號聲、鼓聲平息後,官家便會傳人發話,決定大典是否開始。
而此時觀潮大典還並未正式開始。
就在北瓦之中,向北興致勃勃地從向大鼻家院中跑出來,後者跟在他身後,無奈地搖頭:“莫爭強好勝,那浪潮緊得很,往年不少死在潮裡的,你小心為上。”
向北呵呵一笑,緊接著頭也不回地說道:“放心吧您!大丈夫自當勇立潮頭,我這身本事還怕那小小浪潮?你呀,就安心地在那岸邊兒瞧著,看我如何手把紅旗旗不溼,奪得頭籌凱旋歸!”
“呵呵,臭小子……滾吧!”向大鼻樂哼哼地回道。
也不知怎的,這往年向北從來沒提起過要參加觀潮節的“弄潮兒”大會,可今年就非得去參與一番,而且這幾天一直在準備,十分刻苦,向大鼻可是好長時間沒看到這小子為了一件事這麼上心了。
向大鼻也離了北瓦前去錢塘江岸邊暫且不提。
卻看另一邊,皇城門外,蘇姒錦與馬遠二人並肩而立,前者身前還託著一個包裹,小心翼翼地捧著,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
她一邊焦急地張望著皇城門外,一邊看向手中的包裹,有些拿不定主意,哼哼唧唧地說道:“遙父……我覺得還得再改一改,總感覺還能更細緻些!”
聽她這麼說,站在旁邊、揹著手、氣定神閒的馬遠回眸一瞧,看了看她手上的包裹輕笑一聲:“不用再改了,你已經在三日前便做好,又修改了無數次,再精緻的衣服也不過如此了吧?再者說,這又不是你做的最後一件衣服,以後楊姑娘還能用得上不少衣服呢。你是準備這一次給她做到頭,今後就穿這一件了嗎?”
“可這是桂枝回京的第一次表演啊!我必須要讓她風風光光的!”蘇姒錦有些不滿地嘟囔道,這要是換成向北,她早就該說對方毫無品位了,可誰叫一物降一物,蘇姒錦如今在這馬遠身邊兒,就跟個閨女似的,講話都捏著嗓子。
“錯了,今朝雖是楊姑娘返京第一次表演,但是你要知道,她現如今可是身在宮裡,宮裡不比城內百姓,她作為女官,如果今日你給她做了場中最華豔的一套衣服,豈不是會掩蓋她人的風光?若是有那心眼小的,因此斤斤計較,反而得不償失。”到底還是馬遠老練,即便是在宮中只擔任畫師的職務,他也對於這宮內的鉤心鬥角頗為了解。
聽起來倒有幾分道理,蘇姒錦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預設了之後便抬起頭,正巧看到了剛從宮門內出來的馬車。
馬車內坐的便是桂枝,後者透過車上的簾子看到外面蘇姒錦和馬遠站在那,趕忙將簾連撩開,向他們揮手。
蘇姒錦趕忙跑了過去,將手中的包裹放在馬車窗外的平臺上,“桂兒,那日我目測了你的身形,託我做的皓月舞服已經做好了,我會在岸邊為你助威的!”
因為宮中的馬車是一輛接著一輛出來的,桂枝這輛馬車,不能因為出宮有人找她便停下來,所以馬車仍在往前趕著,蘇姒錦只能扒在馬車旁邊小跑著邊跟桂枝說話。
後者接過包裹,感激地看向蘇姒錦笑道:“多謝蘇姐姐了,待大會結束後,我便去尋你!”
蘇姒錦點著頭,這才鬆開手,目送著馬車離開皇城門。
馬遠理了理袖口,走上前來站在蘇姒錦旁邊說道:“走吧,咱們也去吧。不知今日官家會不會差我在錢塘江邊兒臨摹盛景,若真有令,屆時你可不要搗亂,我帶你去了,就坐在我邊兒上老老實實的,不可隨意走動,聽見沒?”
“誰給你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