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宴席散去,官家來到門外,侍女將門開啟。
曲夜來站定,有些緊張地看向桂枝,剛欲叫醒後者,官家卻阻止了她。“且下去吧。”趙擴輕聲道。
“諾。”曲夜來屈膝施禮,隨後退下。
寢殿的門關上後,屋內餘留桂枝與趙擴。
趙擴此時有些微醺,坐在桂枝對面,看著她小憩,越看越喜歡。
到底是支著額頭的手錯開了,桂枝一個晃神清醒過來,卻見趙擴與她不過半米之隔,正陶醉地盯著自己。
“趙擴?”桂枝一怔,竟叫了他的姓名,下一刻才反應過來,“官家,臣妾失禮了,請官家責罰。”
趙擴擺了擺手,說道:“非也,你我已成夫妻,何來‘官家’一談。此時此刻,你只當我是趙擴即可!”
桂枝笑了笑,這才記起按照禮節應該先由官家摘下手執扇,方可對話,所以又將扇子立了起來,擋在面前。
見此,趙擴笑出聲來,“枝枝啊枝枝!此時又無旁人,這些就免了吧!”說著,他取下扇子放在一旁。
“既是夫妻,也得改稱呼了吧?”
聞言,桂枝的臉不自覺地便紅了,“夫君?”
“正是!若無人在,枝枝只管稱我夫君便是!”趙擴大笑起來,隨後又將酒壺拽到面前,將杯中斟滿,“夫人可願與君共飲此杯?”
“若論酒量,夫君怕是還差些!”桂枝淡淡一笑,接過酒盞。二人一飲而盡。
這酒初入口中時,桂枝便嚐了出來。正是九吻香。
“哈哈哈!好!”趙擴突然笑出聲來,但緊接著笑著笑著,他又轉為低沉的哽咽。“這是怎麼了?”桂枝不解地看著他。
“無事!”趙擴搖頭失笑,“無事,不過是想到你我二人這一路而來,屬實艱難,從當初第一次見你到今日,也已過了數年。數年來,朕,哦,不,我曾無數次幻想過今日,終於實現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說著,他牽起桂枝的手,後者也回以微笑。
“今日便不提過往之事了!方才夫君不是要與妾身飲酒嗎?怎一杯就不吃了?”一邊說著,桂枝一邊再度將酒杯斟滿。
趙擴瞥了眼酒,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道:“不吃!這酒我吃著彆扭!”桂枝一怔,“餘翁釀的酒,這口味堪稱臨安城第一,為何夫君吃起來會彆扭?”
聞言,前者轉目望向桂枝,有些埋怨地道:“酒倒是好酒不錯,老人家的釀酒手藝確實無二話,只是……朕若說了,你可不許嘲笑!”
桂枝笑盈盈地點了點頭。
“這酒名的故事,朕屬實不喜歡,若能換個名字,吃起來便更香百倍千倍了!”趙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畢竟他是皇帝,因為一個酒名而吃醋,在外人看來或許有些斤斤計較了,但這卻更能說明桂枝在他心中的地位。
“夫君是官家,是皇帝,區區一款酒名而已,若不順眼,改了便是!”桂枝拍了拍趙擴的手背。
“既如此,我看那九字不如換了,換成……”說著,趙擴用手指點了一滴酒,在桌上寫了個“玖”。
“此佳釀自然甚好,若起名,朕以為應取意為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所以便叫玖吻香!”
其實叫什麼名,對桂枝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但見趙擴很在乎,所以她也點頭附應。
趙擴很開心,他握住桂枝的手又道:“枝枝,雖然朕如今是皇帝,婚姻和江山社稷關聯,早已不是個人情感,但即便如此,朕也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桂枝聞言,抬起頭回道:“妾身自然願意,只是妾身有一個要求,還望官家答應。”“莫說一件!還是那句話,只要是你想要的,千萬件朕也依你!”趙擴篤定地道。
“妾身只有一個要求,既然嫁給了你入了後宮,我今後便一心只為夫君,不求榮華富貴,只願夫君全心信任我,無論何時,定要夫妻同心,行嗎?”桂枝突然很嚴謹地問道。
趙擴不假思索地回道:“同心共濟,始終如一!”這句話像是定海神針,桂枝總算徹底放下心來。
她順勢躺到了趙擴懷中,別看她此時雖已三十有三,但第一次像個小姑娘般發自內心地快樂著。
二人邊飲酒邊聊著之前,趙擴將自己這麼多年很多無法與旁人傾訴的話說了出來,桂枝全部耐心地聽著。
“即便是今日,皇太后也沒有想過要放過你,方才你吃的點心,若不是王德謙給換了,恐怕……”趙擴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些自慚,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