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的就走了。所有的外孫當中,那慕根仔是最沒人情味的一個,雖說是有四肢有頭腦,其實還不如蔣海清,海清雖然是個傻子,每年來看我們兩老人時,嘴巴還甜得很。”範保珍數落道。
“是啊,慕明亮多好的一個孩子,雖然文文靜靜話不多,但見了我們這些個親戚,都很是客氣,笑臉上迎,脾氣不曉得多溫和,以前綏之衎之繼旺他們有個頭痛腦熱的,跟他一打電話,每次都是耐心細緻地指導我們怎麼護理怎麼用藥,真是老天捉弄人啊。”蘆仙萍傷感地道。
“我們也要吸取教訓,”蒲山又道,“再說了,阿翰是個多好的孩子,心腸好,人又長情,咱們家阿華要是沒有他,指不定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呢,可說是他給了阿華第二條命,知恩要圖報,阿華阿翰不是什麼要求都沒跟我們提麼。他們兩個一起過,說不定日子會過得更好。”
“要說也是的,臭小子這剛來,就接了好幾個阿翰的電話,瞧他接電話那神態,眉飛色舞的,跟阿翰重逢,他心底裡應該是很高興的吧,畢竟小時候他們關係就很粘乎,天天形影不離的。”蘆仙萍長吐了一口氣道。
“以前致翰他媽在世時,不能說小弟對她不好,要什麼買什麼,結婚之後也從沒在外面亂來過,但就是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的心還沒全在小藺身上,過得也沒有現在這麼開心,我尋思著那時候小弟可能也是為了滿足咱們家裡人的心願,找了個我們滿意的人結婚,就想著那麼的過一輩子吧。唉,我自從那次去廣東看了一次小弟在舞臺上的樣子,心裡就老覺得小弟應該會有另一種活法,活得很風光、很耀眼的那種,總感覺委屈了他,現在見他這麼開開心心的,我的心都亮堂了。”蒲志蓉擦了擦眼角道。
“所以我們也別多想,他們不說我們仍裝糊塗,阿翰心裡是很清楚的,我想阿華這小子其實也是一清二楚,既然他們不捅破這層窗戶紙,我們也別主動去捅破,咱都不去想,過著過著就會自然得多,這一自然了,外界的人瞧著我們一家也就習慣了,一習慣也就沒什麼說三道四的了。”蒲愛東道。
“愛東這話說得對,今後我們都別在這事上糾纏了,該怎麼過就怎麼過。”蒲來福總結似的說道。
第二天,蘧臨翰果真載了蒲志蘭回來,路過清溪街時,把蒲志華和蒲綏之蒲衎之他們也捎上了。蓬家明天就要來迎親,蒲志菊一家也從范家村過來了。
蘧臨翰這次過來,除了從超市裡帶了許多小孩子吃的東西和家裡用的東西,還為幾位老人買了不少禮物。蘆仙萍是個小型的家用按摩器,蒲愛東是個可以摺疊的柺杖,撐開了還能當高腳凳子用,蒲愛東拄著這柺杖上茶山那是方便多了,累了還能就地歇歇腳,受到這麼個禮物,蒲愛東那是一個喜形於色。為蒲來福買的是一隻玉茶碗,小巧玲瓏,晶瑩剔透。給蒲山老夫婦的是一人兩套舊款式的新衣服,蒲山的是長衫馬褂,範保珍是側開襟的褂子和寬邊直筒的褲子。
“多少年沒穿過這好衣服了,”蒲山拿起長衫比了比,開心地道,“你是哪買來的呀,這種衣服現在可難找啊。”
“市裡有專門做這種老款式衣服的,太公太婆放心,要什麼季節的,只管說,花不了幾個錢。”蘧臨翰見一向淡然的蒲山這麼高興,心裡有種很滿足感。
“那我就倚老賣老,照單全收了。”蒲山很不客氣地笑道。
“爺爺也真是的,好歹你也得裝著客氣一下。”蒲愛東笑道。
“我喜歡就說呀,要裝著客氣什麼。”蒲山爽朗地道。
“哈……,太公喜歡就好,他還怕買錯了東西,拍不了你老人家的馬屁呢。”蒲志華沒心沒肺地道。
“這玉杯子我實在是很喜歡,我那‘碧海飛雲’倒進來,那就是古詩裡的一句話,叫……什麼,叫什麼來著?就是形容葡萄酒的那句。”蒲來福問兒子蒲愛東。
“葡萄美酒夜光杯。”
“對對對,就是這句,”蒲來福撫摸著杯子,愛不釋手地道,“我在電視裡頭看見人家用這玉壺玉杯濾那紅茶,心裡那是一個癢癢,想不到這下如了願。”
“爺爺今年不是要做八十大壽麼,到時我再買個玉壺給你當賀禮。”蘧臨翰笑道。
“哎喲,還買什麼賀禮,這就夠了,這就是賀禮,你那一根蔥一頭蒜的,賺錢也不容易,別浪費錢。”蒲來福笑呵呵裡道,能記得他今年是八十大壽就很讓他開心了。
“哈……,爺爺也真是的,他是開超市的,又不是菜販子擺地攤的,什麼蔥啊蒜的,他超市裡賣的東西可全了,電器衣服鍋灶,吃的穿的用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