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沐更衣憩息之處等瑣事,俊卿謝了,廳中鐘聲一下下敲起來,一連九聲,許銘先也作別自去。
慈心仙子吳安潔道:“這是九連環,除非得掌門下的允許,派中無人可以不到。”
果然,息了一會,連著又是九響,一會兒又是九響,一下下敲得都聲音沉宏悠遠,叫人心跳不已。
安潔知俊卿心中不樂,笑道:“這些鐘聲,每次九響,一共九次八十一響,從第一響開始到第八十一響為止,全派的弟子請長老的去請長老,佈置香堂的佈置香堂,等到鐘聲一停,恰恰是一都站好,掌門人開始在祖師爺前面上香之時,我做了十七年的終南弟子,這是第二回聽它。”
鐘聲緩徐有節,一聲聲飄蕩在山谷裡面,俊卿的心也之微暢,笑道:“安姊,你怎麼說不來又來了,是不是你兩位師姊把你拖來的?”
安潔雙頰微微暈紅,道:“早知如此,就和你一起動身了,我和她們從小玩慣了,我一見面又不好告訴她們不能走的緣故,就被她們一路拖到泰山來,唉,她們年紀不小,和你一般,淘氣依然,你走了之後,我又有點想你,所以也就隨她們來了,倒走在你的前面。”
俊卿道:“安姊你今天不怪我吧?”
安潔道:“我怪你作甚,不過,你也不要生氣,要知終南派上一回敲九連環是第七代掌門人伏刃自裁,今天白石師兄心裡也不好過,你須看在我面上,原諒於他。”
這時鐘聲一息,莊院中一個人俱無,只覺萬籟俱寂使人心中不自覺有空虛寂寞之感,俊卿輕輕握著安潔的小手道:“對不起,是我的莽撞失禮。”
安潔連連嘆息:“這一次的鐘聲,不知是為誰敲的,關內爭雄,關外去爭寶,兩場大戰,都是兇險之極的,你快些讓我看看,你傷勢如何?”
時間在焦慮之中,過得最快,三天已過,正是重九四更的清晨,終南門人一起站在莊院門口送白石道人赴會,這次是掌門人之會,到的人都是一門一派的領袖人物,決定的又都是各派的興亡大事,赴會的人固然神情肅穆,送的人也莊重沉默。
白石道長謝了同門相送之情,拔步便走,他既然是一派之長,自然有他的獨到之處,此會關係不小,他走得沉穩而又迅捷,一會便隱人暗中,逸出各人的視線之外。
日觀峰由下至上,都由武當弟子招呼,最後接應的人是武當四劍第二的飛霞子,飛雲子回山聚眾,他是弟子一輩最長之人,白石道長問道:“令師無塵真人來了?”
飛霞子道:“是的,還有華山的神尼優曇大師也來了。”
此時方近五更,日觀峰日猶未出,仍只有天上的數點寥落晨星相照,地下放了十二個蒲團,想來是為十二位掌門人準備的,無塵與優曇站在崖邊東望,這時也回身相迎,白石雖然年青,可掌門人是一派之尊,終南也是玄門正宗的名門正派,都各以平輩之禮相見。
一會兒崑崙的水先生,點蒼的攀少少,少林的無妄大師,絡繹而來,頃刻十二人便已聚齊,東方也有一線紅光從地平下直衝九重霄漢,跟著一輪旭日射出萬道霞輝爬了上來,將半天密密的彤雲,猶如積雪遇見滾水一般,消蝕得不見蹤影。
無塵道長是主會之人,見旭日已上,時間到了便稽首為禮道:“各位掌門,我們現在先推定一人為首,再來商議一切。”
各人正待落坐,只聽山下一個聲音若斷若續若續傳了上來道:“天縱派掌門赴會。”
他的聲音不高,然而遠遠傳來,雖有山風也吹他不亂,若非功力已臻爐火純青,不克當此。
跟著便半山間迎賓的武當弟子一個接一個的報出他的名號道:“天縱派掌門赴會。”
無塵擊掌嘆息道:“此人是誰,身法好快,五十丈一個迎賓弟子,他走過其間,只需通報名號的三個字便已有餘。”
白石道人聽了一皺鋂,凝神不語。
最後一個弟子是飛霞子,他只報到“天縱派”第三個字上,一個丰神豐秀的少年,帶了一聲劃空長嘯已經站在十二個蒲團前面。
無塵與白石一起起身道:“是你?”
少年笑吟吟的道:“不錯,晚生是餘杭白俊卿,師父自稱天殺星秦天縱,他不在這裡,門中只有我一個人,所以就代表他來赴會。”
天殺星秦天縱,一生雖是殺孽極重,然而並不是黑道中人,武功別尋踩徑,卻是極高,確有一代宗師的風範,他若要創一個天縱派,可無人能不承認,既然如此,俊卿雖然年青,眾人也拒絕不得。
無塵想了會兒道:“好,飛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