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是攔不住的。不得已,她事事都得為自己考慮,哪怕得罪小姐也不能出錯。反正大小姐和顧小姐吵架,結果受罰的也是伺候她們的丫鬟,賴不著旁人。
妍鶯則遠遠的站著,口頭上勸說著“姐姐們別吵了”,腳下卻彷彿生了根一般,根本不靠前。妍燕則乾脆沒了影子,細一看才發現是藏在了丫頭身後探頭探腦。
妙懿無奈,若這兩位大小姐真鬧出了事來,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眼見朝這邊張望的人越來越多,妙懿遂走過去小聲勸道:“姐姐們不是說宴上還邀請了公主、郡主們嗎?妹妹雖未見到,卻也知好事不外傳的道理。”
顧淑蓉和張妍鳳都是好面子的人,如今是都在氣頭上,一時沒顧得上旁的,一聽到這話,又見周圍無數雙眼睛盯著她們,霎時都冷靜了下來,後悔在外人面前丟了人。
“是呀,是呀,胳膊折了斷在袖子裡,一家人哪裡說兩家話,沒得讓人看了笑話。”妍鶯本還想再看一會熱鬧,見二人都冷靜了下來,禁不住看了妙懿一眼。
短短一句話便切中了要害,沒想到她還有兩分本事。
小瞧此人了。
“我去陪姐姐梳洗一下吧。”妍鳳被妍鸞拉走了,顧淑蓉自覺今日丟盡了臉面,哪裡還有心情繼續呆下去,當即領著雲霜匆匆離開了,並打定主意至少一兩個月內是絕對不出門了。
妙懿只覺手上疼得厲害,懷珠湊到她身邊小聲道:“小姐要是疼也別太忍著,我剛才去取茶的時候發現了一處晏息之所,巾帕等物俱全,甚至還有專人伺候梳洗,咱們悄悄的過去,沒人知道。”
妙懿微微點頭,主僕二人悄然離去。
但見竹圍籬笆環著一對綠漆月洞門,門內是一排三間的房子,院中種植芭蕉,清幽難覓。尋得一間雅緻小室,關上門,妙懿拉起長袖至肘,只見那裡紅腫中帶著血絲,且她膚色極白,紅白相襯,看著甚是驚心動魄。懷珠擰著眉頭,借了一盆淨水及幾塊乾淨帕子回來,一邊輕輕的吹氣,一邊小心擦拭著,不由得抱怨道:“她們姊妹吃飽了無趣互相鬥來鬥去的,憑什麼自家小姐就要跟著遭殃?這可真是無妄之災。回頭定要去廟裡燒兩柱香,去去晦氣才好。”
懷珠將傷口擦淨,又用帕子包好,打算回去之後抹些藥粉。“幸好只是擦破了皮,萬一留下疤可就糟了。”
正說著,忽然聽見有人敲門,有人問道:“請問梁小姐可在裡面?”
懷珠開了門,卻見一位陌生的圓臉少女立在門外,看打扮應是個體面的丫頭,手裡捧著一個白瓷瓶,衝著懷珠笑道:“梁小姐可是在這裡休息?”
懷珠遲疑了一下,道:“你是……”
“這是生肌膏,每日擦三次,連用兩日,差不多的皮外傷就都能癒合了。這是我們小姐讓我送來的,上好的東西,梁小姐放心用就是了。”圓臉丫鬟顯然不想多言,將瓷瓶往懷珠懷裡一塞,說了聲“叨擾了”,轉身就走。
懷珠遲愣了一下,忙攆上去追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家小姐受傷的?”
“這個就不方便透露了。”
目送那丫鬟走遠,懷珠回去將瓷瓶交給了妙懿,將經過一說,妙懿也茫然了起來。除了張家的幾位小姐之外,這裡應該再沒人認得她了。
待她們再次回到前面,只見燕語鶯聲,好不熱鬧。地上早就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了,一片碎瓷湯漬也無,除了妙懿手臂上的疼痛外,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彷彿只是一場夢。
“小姐,張家小姐們都在那邊坐著呢。”懷珠小聲提醒。
妙懿點了點頭,並不著急去坐,而是先四處望了望,直到懷珠再次出聲催促方才走到妍鸞身邊坐了。
妍鸞有些過意不去的望著妙懿,剛才她只顧著照看姐姐,連妙懿摔倒了也沒顧得上攙扶,也不知她是否受了傷。要知道妙懿是客,又是初次在京城貴女圈子中出現,還是姐姐邀請她來的,可是她們不但沒有用心照顧提點,反而讓她在眾人面前出了醜。要知道,京城的圈子統共就這麼大,誰出了一點小事都會飛速傳開,萬一妙懿頭一次出現給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基本上今後也不會有人願意與之結交了。
妍鶯一看二姐的樣子就知道她的同情心又氾濫了,又見妍鳳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心中暗歎,笑著對妙懿道:“梁姐姐可傷著了沒有?我剛才都慌了,本來想著讓暖香去書院的醫館討些跌打膏藥給姐姐送去的,卻一時不見了姐姐影子,不知姐姐現在可還好?”說著就叫過暖香欲要吩咐一番,被妙懿攔住,說無事云云,妍鶯再三確認之後彷彿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