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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部分

站在欽天監門口充當兩尊“門神”。

相差一個輩分的兩個男子面容酷似,像是一對父子。

事實上正是如此,老將軍是駐守京畿北部的射聲校尉李守郭,在春秋戰事中軍功平平,不過累功至芝麻綠豆大小的副尉而已,所以在五年前李守郭成功一步步晉升為京畿四大校尉之一的射聲校尉,在京城官場和京畿軍伍中只被傳為笑談,很不客氣地給了個“太平校尉”的綽號,意思是說他李守郭如果是在亂世,就他憑那份拉稀本事,別說是當上離陽最有權柄的校尉,能否當個都尉都懸,這些年靠得就是溜鬚拍馬的功夫委實了得,不會打仗卻會當官,尤其是僥倖攀上了徵北大將軍馬祿琅的高枝,這才撈到了這麼個炙手可熱的眼饞官位。

只不過這種腔調的議論,隨著李守郭長子李長安去年在京畿軍中的脫穎而出,逐漸消散,李長安,不過而立之年,就在當今天子登基後,迅速被提拔為離陽常設武將裡的中堅將軍,是極為結實的從四品將領,其意義相當於文官裡六部郎中外任地方擔任郡守一職,由虛轉實,如果能夠在任上不犯大錯,板上釘釘是要坐等升官加爵的。說來奇怪,從未去過兩遼邊境、更無戰功傍身的李長安,在這之前雖然不算籍籍無名,但比起更為年輕的殷長庚韓醒言之流,顯然是不夠看的,但是此人偏偏就成為了陛下第一撥擢升武將中的一員,讓京城官員倍感霧裡看花。好事成雙的是,李長安的弟弟李長良,不過是跟著王元燃在內幾個紈絝子弟去北涼幽州遊山玩水了一趟,回京後很快就得到兵部調令,一舉成為遼東朵顏精騎的一名都尉。

父子三人,一個射聲校尉,一箇中堅將軍,一個朵顏都尉,這讓祖墳冒青煙的李家突然在朝野上下有了個“小顧家”的說法。

雖然是父子聯手把守欽天監大門,但是李守郭和李長安始終目不斜視,沒有任何視線交錯。

相比李長安的鎮定自若,李守郭臉色自若的同時,其實心底一直在打鼓。嫡長子李長安在前段時間,有天突然奉旨進宮面聖,很快就調離內城,領八百京城禁軍駐守位於皇城宮城之間的欽天監,而他本人也從京畿北火速入京,進京的調令,甚至不是出自常理之中的兵部文書,而是作為李家恩主的徵北大將軍虎符!要知道大將軍馬祿琅已是年近八十的老人,臥榻多年,在離陽軍伍中,論資歷,也就趙隗楊慎杏閻震春寥寥數人可以比肩,加上楊閻兩員春秋老將的一貶一死,即便馬祿琅已經將近十年不曾參加慶典和朝會,但是先帝和當今天子都從來沒有缺過對馬家的該有賞賜,誰都清楚,只要馬祿一天不死,就算是隻吊著半口氣,只要老人不徹底嚥氣,那麼宅子地理位置比燕國公淮陽侯府邸還要好的馬家,就依舊是那個在京城咳嗽幾聲、廟堂上就有巨大動靜的馬家。

李守郭原本猜不透一座跟官場不沾邊的欽天監,為何需要如此興師動眾,六百禁軍加上自己麾下京畿北軍最精銳的八百悍卒,一千四百人,是在提防誰?又有誰當得起這份隆重對待?

直到聽聞北涼王入京前,帶著八百西北騎軍,就讓胡騎校尉尉遲長恭率領的京畿西軍淪為護駕扈從,李守郭終於恍然大悟。因為本身就是射聲校尉的實權武將,加上李守郭在東越戰事中救過老將軍獨子的性命,很早成為跟徵北大將軍馬祿琅的座上賓,早年在馬家府邸內依稀聽到過一樁秘聞,好像是說太安城有過一場雲波詭譎的陰謀,矛頭針對當時尚未封王就藩的人屠徐瘸子,如今已經病逝的欽天監監正南懷瑜,在其中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大將軍馬祿琅的獨子,此時手握整支京畿東軍兵權的安東將軍馬忠賢,醉酒後含含糊糊說起此事,神色間頗有引以為傲的洋洋自得。李守郭知道,一個射聲校尉遠遠不夠觸及那場陰謀的內幕,也許只有等到長子李長安做到了四徵四鎮第一,才有希望瞭解到那個被遮掩在層層帷幕、被積壓在厚重塵埃下的駭人真相。

四徵大將軍,馬祿琅在病榻上苟延殘喘多年,家族恩寵不減。趙隗不理紛爭多年,在危難之際東山再起,與南征主帥盧升象共掌大權。

楊慎杏很早就離開京城前往薊州,看似逍遙自在,其實已經遠離王朝中樞,影響到了楊虎臣的攀升速度。如果楊虎臣不是在廣陵道戰場上丟掉一條手臂,代價太大,以至於讓朝廷過意不去,否則別說薊州副將,恐怕會就此沉寂,然後等到楊慎杏哪天老死了,楊家也就迅速淪為離陽的二三流家族。

閻震春,戰功彪炳的著名騎軍統帥,真正有大勳於趙室的武將,竟然全軍戰死於廣陵道邊境,到頭來只有一個帶入棺材的破格美諡,僅此而已。

四位品秩相同且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