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沈家一家飯都沒吃,就決定去顧靈澤的莊子上‘討個說法’。
徐大叔一家和顧靈澤兄妹,現在可以稱做一家六口,這兩天忙裡忙外的,終於把房子收拾妥當,可以入住了。
鄉下搬家要燎鍋底,今天天色已經不早了,打算明早再辦。
一家人圍在一個桌子上其樂融融的準備吃飯,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咚咚咚砸門的聲音。
本來金子要去開門,被顧靈澤攔住了,他這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來者不善。
開了門,沈家人卻愣住了——
顧靈澤長身玉立,一身淺藍色的直襟長袍,腰束同色祥雲紋寬腰帶,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流雲紋的滾邊。
整個人白皙潤澤,更加襯托出一頭墨髮黑亮順滑。
丰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襯的門口站著的沈家人低至塵埃。
沈良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
沈四一家都覺得,現在門內站著的似是哪位世家的公子,這通身的氣派跟以前簡直判若兩人,讓人不敢置信。
“狗……”沈四的娘剛想開口,突然看到顧靈澤眼神一利,不知怎麼有些發虛。
起村子裡傳言狗子不傻了,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叫顧靈澤。
慌忙改口道:“顧家小哥兒,今天我們一家是來帶走金子和玲子的,前陣子都在忙沈四的喪事,沒顧得上兩個小的,勞煩你照顧了,現在我就把……”
話還說完,陶大嬸就走到了門口,張口就罵。
“你個沈家婆娘,還有臉說這話?我呸,真是噁心死人不償命。”陶大娘朝地上啐了一口。
“你也好意思說沈四,要不是你們把他強賣給那孫貴,他能死嗎?我看縣太爺就該連你們一家也鍘了才痛快!”
沈四的娘可不是省油的燈,被噴了一臉唾沫,哪還忍得住。
頓時高聲罵道:“關你這老婆娘屁事,你家現在跟著別人屁股後面吃香的喝辣的,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還不是吃別人剩下的!”
陶大娘剛想反唇相譏,被顧靈澤攔住了。
這家人腦子裡想什麼,他還能不知道嗎?
無非是看現在他條件好了,拿金子和玲子當藉口想訛筆錢。
顧靈澤薄唇緩緩拉開一個戲謔的弧度,眼神冷冷的掃過沈家一家,開口道:“金子和玲子不可能跟你們走,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
沈榮一聽,這事兒有門,眼睛一亮,擠上前來。
“顧小哥兒這話就見外了,大家一個村的,你幫我們家照顧兩個小的,我們感謝還來不及,怎麼還能問你要錢呢?”
“不過我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你看……”
沈家人剛聽到前面的話,都要開口,被沈榮回頭一個眼神制止了。
顧靈澤挑了挑眉,倒想看看他們耍什麼花腔。
“既然是兩全其美的法子,就說出來聽聽,也讓我參考參考。”
沈榮眼睛更亮了,搓了搓手,按捺住內心的興奮。
自己湊上前去開口道:“顧小哥兒莊子上的人現在走了,那麼多田,你家肯定也照顧不過來,既然你收養了金子和玲子,我們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不如顧小哥兒你把你名下的田,都租給我們沈家,我們每年還是按照之前莊頭那戶人的租子給你交,一個子兒都不會少,這樣也算報答你照顧金子和玲子了。”
顧靈澤聽完他這話就笑了起來,彷彿聽了什麼極有趣的事情。
沈家人看他笑,也捧場似得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顧靈澤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淚,指著沈家人就對陶大嬸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光天化日之下,一家子站在別人家門口做夢的,真有意思。”
沈榮臉馬上就拉了下來,惡狠狠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是看不起我們沈家嗎?”
顧靈澤面帶譏誚的回道:“你們沈家也配跟我談條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還不快滾!不知廉恥的東西。”徐大叔和徐明彥也走了出來,金子和玲子躲在徐明彥的身後。
玲子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個頭來,被站在前面的沈榮一眼發現,作勢就要把玲子拽出來。
顧靈澤不慌不忙,在他胳膊上輕點了一下,沈榮頓時感覺胳膊火燒火燎,疼痛難忍。
忙把手撤回來將袖子擼起,上面卻什麼痕跡也沒有。
但他的胳膊保持平舉的姿勢,直楞楞的放不下來了,用力試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