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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食資儲,斂為私積;販官鬻爵,威恣百城。收聚不逞,招集亡命。補國將軍王緒,頑兇狂狡,人理不齒,同惡相成,共竊名器。自知禍惡已盈,怨集人鬼,規為大逆,蕩覆天下。昔趙鞅興晉陽之甲,夷君側之惡,臣雖駑劣,敢忘斯義。”恭表至,道子密欲討恭,以元顯為徵虜將軍,內外諸軍潛加嚴備。而國寶惶懼,不知所為,乃遣數百人戍竹裡,夜遇風雨,各散而歸。緒勸國寶殺王珣,然後南征北伐,弗聽,反問計於珣。”既而懼懾,遂上表解職。尋復悔懼,詐稱德宗復其本官。道子既不能拒恭等之兵,亦欲因以委罪,乃收國寶付廷尉殺之,斬王緒於市,以悅恭等。司徒左長史王廞遭母喪居吳,恭板行吳國內史。廞乃徵發吳興諸郡兵。國寶既死,王恭使廞反於喪。廞謂因緣事際,可大得志,乃據吳郡,遣子弟率眾擊恭。以女為真烈將軍,京置官屬,領兵自衛。恭遣司馬劉牢之討平之。

德宗譙王尚之兄弟復說道子,以為籓伯強盛,宰相權弱,宜密樹置,以自籓衛。道子然之,分遣腹心,跨據形要,由是內外騷動。王恭深慮禍難,復密要殷仲堪、西中郎將庾楷、廣州刺史桓玄同會建業。玄等響應。恭抗表傳檄,以江州刺史王愉、司馬尚之為事端。仲堪遣龍驤將軍、南郡相楊佺期舟師五千發江陵,桓玄借兵於仲堪,亦給五千人。於是德宗戒嚴,加道子黃鉞遣右將軍謝琰拒恭等元顯為征討都督,眾軍繼進,前軍王珣領中軍府眾次於北郊;以尚之為豫州刺史,率弟恢之、允之西討楷等。皆執白虎幡居前。王恭遣劉牢之為前鋒,次於竹裡。初,道子之謀恭也,啖牢之以重賞,牢之斬恭別帥顏延、延弟強,送二級於謝琰。琰與牢之俱進襲恭,恭奔於曲阿,為湖浦尉所執,送建業。尚之與庾楷子鴻戰於牛渚,斬鴻前鋒將殷萬,鴻遁還歷陽。尚之猶不敢濟。桓玄、佺期奄至橫江,尚之等退,恢之所領外軍皆沒。玄等徑造石頭,仲堪繼在蕪湖,建業震駭。道子殺恭於倪塘。桓玄等於是走還尋陽。

是年冬,德宗遣使朝貢,並乞師請討姚興。二年夏,德宗又遣使朝貢。

以元顯為揚州刺史,道子有疾,元顯懼已弗得襲位,故矯以自授,而道子弗知。既瘳,乃大怒,以元顯已拜,故弗復改,於是內外政事一決元顯。道子少而耽酒,治日甚希,至是無是,俾晝作夜,時謂道子為東錄,元顯為西錄,西府千兩輻湊,東第門設雀羅矣。元顯年少,頓居權重,驕奢淫暴,於是遠近譏之。

初,德宗新安太守孫泰以左道惑眾被戮,其兄子恩竄於海嶼,妖黨從之,至是轉眾,攻上虞,希縣令,眾百許人徑向山陰。會稽內史王凝之事五斗米道,恩之來也,弗先遣軍,乃稽顙於道室,跪而咒說,指麾空中,若有處分者。官屬勸其討恩,凝之曰:“我已請大道出兵,凡諸津要各有數萬人矣。”恩漸近,乃聽遣軍。比兵出,恩已至矣。戰敗,凝之奔走,再宿執之。旬日,恩眾數萬,自號平東將軍,逼人士為官屬。於是諸郡妖惑,並殺守令而應之,眾皆雲集。吳國內史桓謙出奔,吳興太守謝邈被害。

自德宗以來,內外乖貳,石頭以外,皆專之於荊、江,自江以西則受命於豫州,京口暨於江北皆兗州刺史劉牢之等所制,德宗政令所行,唯三吳而已。恩既作亂,八郡盡為賊場,及丹陽諸縣處處蜂起,建業轉成蹙弱。且妖惑之徒,多潛都邑,人情危懼,恆慮大兵竊發。於是眾軍戒嚴,劉牢之共衛將軍謝琰討之。賊等禁令不行,肆意殺戮,士庶死者不可勝計,或醢諸縣令以食其妻子,不肯者輒支解之,其虐如此。驃騎長史王平之死未葬,恩剖棺焚屍,以其頭為穢器。牢之率軍討破之。琰將至吳興,賊徒遁走,驅逼士庶,奔于山陰。諸妖亂之家,婦女尤甚,未得去者,皆盛飾嬰兒投之於水而告之曰:“賀汝先登仙堂,我尋復就汝也。”賊既走散,邑屋焚燬,郛郭之中,時見人跡,經月乃漸有歸者。謝琰留屯烏程,遣其將高素助牢之。牢之率眾軍濟江。初,孫恩聞八郡響應也,告諸官屬曰:“天下無復事矣,當與諸君朝服而至建業。”既聞牢之臨江,復曰:“我割據浙江,不失作勾踐也。”尋知牢之已濟,乃曰:“孤不恥走。”於是乃走。緣道多遺珍寶,牢之將士爭取之,不得窮追。恩復入於海。初,三吳困於虐亂,皆企望牢之、高素等。既至,放肆抄暴,百姓鹹怨毒失望焉。

孫恩在海,妖眾轉復從之。既破永嘉、臨海,復入山陰。謝琰戰歿。於是建業大震。遣冠軍將軍、東海太守桓不才,輔國將軍孫無終,廣陵相高雅之等東討恩。吳興太守庾恆慮妖黨復發,大行誅戮,殺男女數千人。孫恩復破高雅之於餘姚,雅之走還山陰。元顯自為後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都督十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