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林架成兩排,將進去的路給封住。
張赫面無異色,照走不誤,走到一半,披風一抖,捲起一陣大風,風沙火苗四處亂飛,刀劍戟林只得撤下。
“武力兄不但好身手,而且好魄力!”有個女人的聲音遠遠傳來。
聲音落下,人就到了面前,足見她的武功也不弱。
她無疑是個很美的女人。縱然罩上將領服飾也難掩嬌媚之態。
張赫停下腳步,淡淡道:“我來赴宴!”
這四個字真是簡單極了,但從他嘴巴中說出來,沒有人敢懷疑其份量。
女將盯了他半晌,最終還是讓出了道路,她已看出誰若要阻止張赫,誰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她顯然是個聰明人,張赫不禁也多看了她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女將忽又笑了笑:“赫哥既然能想起小柳子,難道就記不得我了麼?”
“你是青青?”張赫的記憶彷彿又回到了遙遠的以前,他記得這個女孩。是柳清風的伴侶,也是從苦難生活中成長起來的孩子,如今莫非也成了光明左使的得下干將?
為什麼最近老是想到以前?張赫的神情似乎有些恍然。
恍然中,主營中央到了,這裡已經搭建起一個戲臺,就像是一條長鐵橋,四周燈火輝煌,將領滿座。殺雞宰羊,觥籌交錯,一派歡慶的場面。
最高臺的大將案几上,光明左使已經站起,親自迎了下來,站到了張赫的面前。
光明左使凝注道他:“你來了!”
這次他沒有露出任何逼人的鋒芒。就像問候一個老朋友那麼自然。
“我來了!”張赫平靜的回答著,話語甚至有些機械,可是無論如何,他們曾經畢竟是好友,男人和男人之間。也有這種微妙的感情。
光明左使作出姿勢:“請——”
“請——”張赫跟著他往高臺上走去。
兩人竟並肩坐在大將案几上,光明左使揮手道:“今晚不醉不眠!”
他這一聲令下,三軍雷動,歡聲如潮,一霎間這主營更加熱鬧了。
“喝!請!”光明左使單手扳起一罈子酒,仰頭就往口中倒。
張赫有些吃驚的望著他。記憶中光明左使絕不是這麼一個隨便而衝動的人,他總是太沉穩太謹慎。
張赫並沒有多說,順手接過下面兵士遞上來的酒罈,仰頭也往自己口中倒。
酒精冰冷,但一喝下去,全身上下彷彿都燃起了一團火。
許久,他才放下酒罈,大聲讚道:“好。好酒,燒刀子!”
望著他的表情,光明左使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他雖然在笑,可是為什麼他的眼睛有些發紅?
“我們兄弟有多少年沒有一起喝過酒了?”他這樣問道。
張赫嘆了口氣:“有好幾年了!”
光明左使道:“是五年零兩個月!”
張赫望著他:“你還是記得很清楚!”
當然記得清楚,五年前也是春節,他們三個人一起喝酒,就在一處山坡上的涼亭中。
雖然那不算一個好地方,可是隻要有雪中晴在,世界上任何不好的地方都會變得好了,
他們一邊對飲一邊欣賞城市上空的煙花,煙花燦爛、但卻易逝。
世界上很多美好的東西往往都是這樣子,如同曇花流星,只留下片刻的輝煌和永恆的黑暗。
那一晚張赫喝醉了,醉得不像話。
喝醉了的人往往就會做出很多不可思議的事出來,張赫當時就是醉眼朦朧,他說他要雪中晴嫁給他。
雪中晴當場就笑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毫無形象。
張赫也跟著笑,捧腹大笑,笑得差點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從那一晚之後,他們三人再也沒有一起喝酒過,不是酒這個玩意害人,而是有時候再美的酒進了口中也變得又苦又澀。
光明左使現在就嚐到了這種滋味,他在一瞬間就理解了張赫過去的心情,他只覺得張赫無比堅強,準確的說是他現在才知道張赫是一個多麼堅強的人。
在他眾叛親離,找不到一個人來喝酒的時候,被他視為敵人的張赫卻來了,隻身一人前來。
不為別的,也許只因在張赫的心中,他仍然把光明左使當作一個好朋友。
友情是恆古不變的,時光流逝、歲月沉澱,使得友情這壇酒更濃更醇。
光明左使忽然扭過頭去,他沒有再看張赫,可是他的眼睛更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