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涎欲滴。
這卻惹的了小李氏罵起來:“你若想吃好的,投胎到那些嫡出老爺們的肚子裡,如今還能用兩三個丫頭,頓頓大魚大肉,一個二個好吃懶做,整日就想著好的,你弟弟整日在學裡費腦子口乾舌燥,你平白呆在家裡,還有臉吃?”
元麗那裡想到自己一句頑笑的話能惹母親這樣怒氣,小李氏卻是回想起自己一整天在孟府的委屈,要藉機撒氣,兩個便紅眉毛綠眼睛的收拾起晚飯來。
正做著,就聽隔壁屋子裡炕上躺著的孟源伸長脖子的喚聲:“元麗,你母親到府上一日,必是沒有吃過什麼東西,快先燒些水給她喝。”
小李氏本就渴的口甘舌燥,彎腰在水缸邊勺水喝,今聽了這話,又屈又怒,將那瓢摔到缸裡,掀簾到了隔壁屋子,指著床上的孟源罵道:“我這命苦,還不是跟了你,你看看我跟著你這十多年,受過多少苦,受過多少氣,日子過成這樣……”
小李氏到底還是住了嘴,忙著去收拾那一刀肉了。等她將油熬好,又將肉片粉條炒好,孟平便也下了學堂回來了。孟平半大的個子,一件青衫洗的乾乾淨淨,頭髮整整齊齊,白淨細長的手指交握著給小李氏請安道:“母親一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快來吃飯。”小李氏將碗揭了,露出裡面熱氣騰騰的粉條炒肉,他拿過切成片的饅頭就著便吃了起來。
小李氏出了屋子,才將跟著來的元嬌逼到牆跟,豎眉瞪眼道:“你今日為何又跑到學裡去了?你是要我打斷你兩條腿才會聽話是不是?”
元嬌也回瞪著她道:“打吧,打死了最好。”
“你祖母今日把洗臉水都潑到我身上了,我在毒日頭裡跪了半日,若不是你蔣家表妹求情,怕還要跪上一日,怕你們擔心,我走了半日才回到家來做這一口飯,你竟敢給我偷偷跑出去,還拿平兒做藉口,你……”小李氏氣的混身都抖了起來。
元嬌忽的便軟了腿哭道:“母親,就這一回,這一回我就死心了,我再也不去了,我求您別生氣了……”
兩個擦了眼淚進屋吃那碗菹菜麵湯時,元麗也正端著大碗在刨自己的那一碗,全然不知母親與姐姐之間還有什麼秘密。
一彎月亮升起來,樹影婆娑,搖晃著人間的悲歡離合,孟平吃過飯淨了手,又去寫字了,元麗趴在鍋臺上洗著碗,小李氏與元嬌兩個坐在炕上邊做繡活,邊耳語著,孟源就躺在她們的身邊,從月光灑來的地方望去,這竟是安靜詳和的一家人。
☆、遭劫
孟府裡,蔣儀終於等來了李媽媽從信使那裡取來的信,她先看了整封信的外觀,封口處是一枚火漆印,上書大篆的玉隱二字,這枚印章蔣儀倒是見過玉隱法師用,她曾替自己母親寫過一幅掛在自家佛堂的橫額,上書“雲煙供養”四字,壓的便是這枚章子,蔣儀原來十分喜歡這幾個字的意趣,常愛多看幾眼,無奈後來孟珍去了,蔣明中便將這幅字都收起來不知所終了。
如今蔣儀看著這枚一封印,心便放下了一分,拆開信封,展開信紙,便見上在並不寫首尾,只是寥寥幾句話:老衲本居世外,有渡人之心,卻難惹塵世之事,昔曾聽得施主入我門中,想必是生時便註定與佛前有這段根源,而今聽聞施主已到京中,欲問陳年之事,便也書下這封信,舊物俱在,止待遠人親取,老僧靜待。
蔣儀合上這封信,貼身藏了,暗自揣算餘氏派的第二拔人,也該來了。
李媽媽並不識字,也不知信上寫著什麼,因見蔣儀舒了眉頭,便笑道:“小姐吉人天相,如今合該就是你去他家討回東西的時候了,你有什麼不放心的?等那注嫁妝到了孟府,老夫人自會替你尋門好親,到那時,小姐便也熬出頭了。”
蔣儀面上淡淡一笑,心裡卻道,討是必得要討回來的,還要連本帶利的討,只是那筆東西到了這府上,也不過是從狼窩掉入虎口,要到她手裡,仍是一件難事,只是再難的事,也要人去做了,才知能不能做得成。
過了兩日,餘氏果然派了人挑著擔子來了,擔子裡備了一筐西來的各色果乾兒,一筐如今剛下來的新鮮水果,又有給李氏的一盒子糕點,在路上行了兩日,不知味道如何,李氏如何看得上,全打賞下人了。
今即要去,李氏便請了孟安來,口述了一封信叫蔣儀帶著,信裡便是要蔣儀歸外家所養,要孟珍一應嫁妝歸家的話,徐氏又教了許多叫蔣儀如何叫庵中受苦,餘氏後母虐待的話,蔣儀一一聽了,卻不曾放在心上,只盤算著自己的想法。
到了晚間,她將銀屏福春兩個支開了,便喚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