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一疊材料,從材料中翻出一張照片:“桑雲波去安樂投資建廠前,在老家開過一個小商店,一邊做小生意一邊給從事地下六…合…彩的莊家當‘寫單人’。調查發現他們村之所以私彩氾濫,他難辭其咎。
這個人叫陳啟發,今年22歲,大學生,但沒畢業。他父母在桑雲波蠱惑下買地下六…合…彩,搞的傾家蕩產,欠下桑雲波一大筆錢。由於還不上,桑雲波又天天逼債,夫妻二人走投無路喝農藥自殺了。”
“仇殺,這個陳啟發是真兇?”
周素英點點頭,接著道:“陳啟發勸過父母不要買,說這是一個騙局。找過村委會,打算請村主任做主,結果村主任也在家研究‘**’,全村人都在幹這個。一些老人甚至埋怨他明明有文化,不幫著研究玄…機,反而搗亂,耽誤大傢伙發財。
他一氣之下回學校不管了,一年多沒跟家裡聯絡。沒經濟來源,沒錢交學費,他申請助學金,平時給小飯店幹活,不要工資只要管飯,暑假寒假去工地打工賺錢。在老師和同學眼裡是一個家庭困難,但非常有上進心的小夥子。”
“後來呢?”
“後來接到噩耗,回老家給父母辦喪事,再也沒回過學校。調查發現他去過安樂,在新橋鎮一家小飯店打過工。外來人口管理嚴,沒身份證不行,辦理過暫住證,新橋派出所外來務工人員中有他的記錄。”
周素英頓了頓,翻出一份物證鑑定報告:“他沒落網,安樂市局民警從他家找到一些他曾用過的物品,海龍從送檢物品上提取到一些脫落細胞,檢驗結果顯示他就是穿過迷彩服且拿過鐵錘的人。”
又是一起悲劇!
韓博看著照片上挺帥氣的小夥子,輕嘆道:“為父母報仇,精心策劃,嫁禍給一個瘋子。瘋子不會判死刑,報了仇還不會太內疚。”
“我覺得他就是這麼想的,說明他有一點良知。”
“可殺人就是殺人,不光殺的好人還是壞人,落網一樣要接受法律制裁。不過他這個情況確實特殊,估計法官會從輕發落,給他個死緩。”
“韓支隊,你一樣有惻隱之心。”
“難道你沒有,法律不外乎人情麼。”
周素英搖搖頭,似笑非笑說:“他不需要我們的惻隱之心,一樣不需要法官從輕發落。韓支隊,他絕對是我們遇到的最聰明的嫌犯,他嫁禍給張大勇只是為逃亡爭取時間,並沒有想過讓張大勇永遠蒙受不白之冤。”
“什麼意思?”
“三中出事那天,安樂市局110指揮中心接到一個電話,國際長途,說明整個案件真相,詳述全部細節。條理清晰,很禮貌,說什麼給公安局添麻煩了,表示歉意。”
這小混蛋不光狡猾而且囂張,他這是挑釁,韓博將信將疑:“他跑國外去了!”
“他們那個縣年齡大的買六…合…彩,年輕人偷…渡。他好多親戚在國外,一個幫一個,找‘蛇…頭’對他來說不難。他早想好退路,所做的一切只是為偷…渡逃…亡爭取時間。”
“他有種永遠別回來。”
“已經上網了,只要他敢回來照樣抓。”
作為警察,韓博想把陳啟發繩之以法。
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韓博打心眼裡希望他永遠別回來,希望他躲遠遠的,忘掉過去,重新開始。
這件事卻讓他非常失落,犯罪分子太狡猾,這是真正的高智商犯罪。
陳啟發是為他父母報仇的,殺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如果陳啟發不是為他父母報仇,殺的是一個無辜的人,公安機關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逍遙法外?
“這張照片我留著,以後有事沒事拿出來看幾眼,提醒自己有句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韓支隊,這又不是我們的案子。”
“我們以前沒遇到,現在沒有遇到,不等於今後遇不到他這種狡猾的嫌犯。社會形勢變化太快,犯罪分子反偵查意識越來越強,作案手段越來隱蔽,必須與時俱進,不然下一次被挑釁的就是我們。”
“這倒是。”
“對了,六…合…彩案破得怎麼樣?”
“戰果輝煌!”
提起這個,周素英眉開眼笑:“安樂市局順藤摸瓜,組織民警四處出擊,曹局早上打電話時說截止昨天下午,共抓獲犯罪嫌疑人87名,其中包括和桑雲波合資建廠的那個臺灣人,繳獲幾個主犯尚未來得及轉移到境外的贓款5千多萬!
全省首例,涉案人員眾多,涉案金額巨大,又正值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