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化寺裡寤生認真地跪下拜了拜,在心中默默許下願望。等她直起身,轉頭見身邊同樣跪著的人還閉著眼,雙手合十,虔誠地祈禱著什麼。這個男人專注的側臉,總是令她不自覺地著迷心動。
拜完佛,胤禛拉著她去了方丈院,院外的小沙彌見了他,合掌行禮:“阿彌陀佛,居士,濟藏方丈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胤禛聞言挑眉:“他知道我要來?”
“阿彌陀佛……方丈正和從西域雲遊回來的釋蓮法師談論佛法心得,忽然讓小僧到院門口迎接居士。居士,請隨小僧進來吧。”
小沙彌領著倆人到了濟藏方丈的禪室外,寤生扯了扯胤禛的衣袖,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我也要進去嗎?”
屋內忽然傳出一個悠然蒼老的聲音:“阿彌陀佛……來者皆是與我佛有緣之人,居士、施主,請進吧。”
胤禛對著一旁的寤生安慰地一笑,這才打簾子進了屋去。寤生一眼瞧見室內席地而坐的兩位老人。他們都身著袈裟,白眉長髯,一位面色溫潤,雙眼閃爍著溫和內斂的光芒,手捻佛珠,望著進來的人微笑,正是廣化寺住持濟藏方丈;另一位老人似乎顯得更加蒼老,臉上有著見慣風霜的滄桑痕跡,深邃的眼中有著看透世事的智慧與神采。寤生憑著直覺分辨出初次見面的兩位大師的身份。
見過禮,剛進屋的兩人入了座,濟藏方丈對著胤禛合掌微笑:“阿彌陀佛……居士,別來無恙。”
胤禛同樣合掌回禮:“方丈別來無恙。”又將眸光轉向斜對面的另一位老人,“這位是?”
“阿彌陀佛……貧僧法號釋蓮。”老人和藹一笑。
胤禛也微微一笑:“幸會。”
三人侃侃而談,從釋蓮法師的西域見聞引開去,互相探討著佛法禪宗中的心得。寤生在一旁聽著,最初只覺得高深莫測,漸漸也能領悟幾分。只是室內檀香繚繞,清音入耳,她支頤而坐,到最後竟有些瞌睡起來,但因怕失了禮數而強自支撐,只是意識卻不受控制,不覺掩嘴打了個呵欠。
屋中的說話聲停下來,三雙眼同時望過來,寤生猛然驚醒。
濟藏方丈仍是一副微笑的表情:“施主聽得累了。”
寤生忙坐直身,尷尬地撓撓頭,笑道:“不累、不累,就是有點困了而已。”
濟藏方丈瞧了她片刻,呵呵一笑,眸中光彩閃爍:“施主真是個大智若愚之人,慧根極高,若非已情根深種,入我佛門必會有大修為。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胤禛笑眯眯地望著濟藏:“大師若真渡了她去,就別怨我把這廟給拆了。大師心無旁騖不會在意,可這廟裡還有數百弟子,大師總得為他們想想。”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釋蓮法師看著胤禛笑著道:“居士若是如此,與我佛的因緣恐怕就更深了。居士與施主均已情根深種,非一切外物可以阻之;唯阻者,只在各自人心。”
寤生與胤禛對視一眼,忽然有點了悟。
濟藏法師合掌輕嘆:“境由心生,一切唯心造。”
兩人從禪室裡出來,濟藏和釋蓮將二人送至門口。寤生看向兩位老人,笑著道:“我還會再見到二位大師嗎?”
釋蓮法師合掌道:“若有緣,自會再見。”
寤生點點頭,也學著他的樣子合掌行禮,然後辭別。
兩人出了廣化寺,並肩慢行。寤生想起剛才大師說他倆“情根深種”的話,臉頰不覺浮上了一層紅暈。她偷偷瞄了瞄身旁默然走著的胤禛,發現他竟然也在悄悄看自己。臉上頓時紅的更厲害了,尷尬地別開臉去。
“呵……”胤禛輕笑出聲,手指偷偷勾了勾身旁她的手指。寤生左右瞟了一眼,悄悄拍開他的手,面頰的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耳根。胤禛唇邊的笑意更深,乾脆握住她的手,再不放開。
“大街上的,像什麼樣子?”寤生掙不開手,無奈地嗔了某人一眼。
“你穿成這樣,別人只會以為我領著自己的弟弟。”
寤生朝天翻了個白眼:“我們長得很像嗎?一點兒也不像吧!”
胤禛一本正經地點頭:“是不像,你比我弟弟長得要好看多了。”
寤生差點要一頭栽倒,心中默唸:十四,你這會兒若是打噴嚏可不關我的事啊!
“哥哥——哥哥——”一個清脆動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半晌後袖子被人扯了扯,“哥哥,哥哥!”
寤生疑惑地回頭,就見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兒一邊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