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元慶自悔失言,連忙掩飾說:“並不是什麼九龍玉杯,只是他家傳的一隻金制杯兒,雖說不上珍貴,但卻意義重大,失落不得。”
試想這幾人都是何等人物,柏元慶這幾句欲蓋彌彰的話,非但不能騙過人家,也反令金臂頭陀滿心不悅起來,當下冷冷說道:“柏兄既然見外,咱們也不欲探人隱私,前途有緣,也許能再度碰面,那時卻也不必顧念顏面了。”回頭向黑牛叱道:“咱們走!”
秦仲忙叫道:“老前輩休生誤會,的確是……”
金臂頭陀冷哼一聲,昂頭拂袖而去。黑牛臨行時還回過頭來,惡狠狠地說道:“壞坯子們,聽見了嗎?咱師父說的,再碰見,就叫你們好看,矮子,走吧!”
方大頭一時拿不定注意,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柏元慶見金臂頭陀反目而去,心裡也有些不忿,冷冷說:“這位老弟臺,請吧!就煩轉告大師父一聲,君子不強人之所難,咱們自有私事,不必公告天下,是朋友總是朋友,要以威勢服人,姓柏的也不懼。”
黑牛還沒有離開,聽了這話,怒道:“怎麼?你不懼?咱黑牛還懼了你嗎?不服氣咱們就比比看!”
方大頭本不欲走,到此地步,也不得不走了,向秦仲揮了揮手,道聲:“保重!”勸了橫眉豎眼的黑牛默然自去。
秦玉和林惠珠策馬狂奔,亦無暇分辨道路方向,足跑到日影西墜,好容易才將跟在馬後的瞎眼婆子甩掉,放眼四周,竟奔到一片崎嶇山谷附近,好在兩人全有一身武功,野獸蟲蛇,根本未在唸中,乾脆策馬登山,直進谷來,這時候,暮色四起,山谷中一片寂靜,地上綠草如茵,兩旁叢樹參差,夜梟聲聲,蛙鳴處處,在寂靜中又有一種田園風味,林惠珠放鬆了韁繩,任那馬兒低頭慢步,穿樹越溝而行,將嬌軀偎靠在秦玉懷裡,閉上秀目,面含微笑,也不知道她是為了懷中的秘圖而欣喜?或者為了身後的郎君而羞怯?
馬兒似解人意,緩緩舉蹄,輕輕落地,走得平穩十分,又行了裡許,來到一塊空曠的草坪上,秦玉帶往絲韁,輕輕推了推林惠珠的香肩,低聲道:“咱們不用再走啦,就在這裡過夜吧!”
林惠珠“唔”的漫應一聲抿嘴一笑,身子卻沒有移動。
秦玉又道:“你笑什麼?我說咱們就在這裡過夜,你幹嗎只笑不說話呢?”
林惠珠反吃吃笑出聲來,道:“我笑你真有些傻,你說在這裡就在這裡吧.為什麼一定要問問我?”
秦玉道:“奇怪吧?我說在這裡就在這裡,但是,你這麼靠著我,你不先下馬,我怎能下馬咧?”
林惠珠格格嬌笑,一笑得渾身花枝般亂顫,笑完了,用手掠了掠秀髮,白了秦玉一眼,這才含笑翻身落下馬來,秦玉跟著下馬,替馬兒鬆了肚帶,卸下鞍鑾,放它去吃草休息,然後從鞍後取下氈子,林惠珠已經生起火來,兩人依著火堆坐下,林惠珠道:“不知道那瞎婆子甩遠了沒有?咱們生火,會不會把她引了來?”
秦玉笑道:“擔心什麼?她既是瞎子,自然看不見火光,即或被她找到這裡,難道我們還怕她麼?”
林惠珠忍不住又笑,秦玉問:“你又笑什麼?”林惠珠道:“我笑那孩子,居然拿我當作了他的媚兒姐姐,你的媚兒妹妹,被我幾句話哄得乖乖的,這才被我出其不意,點了他的穴道,搜出另半幅藏經秘圖來,這時候,他心中不知要把媚兒恨得多苦咧!將來要被真媚兒知道,她準饒不了我的。”
秦玉笑道:“不會,媚兒最愛捉弄人了,將來她如真的知道這回事,保險要叫她笑痛肚皮,說真的,我倒覺得你和她除了身材面貌之外,連性格兒也有些相似。”
林惠珠突然把嘴一抿,說:“可惜我沒有她美,我得蒙上黑紗,否則會把人嚇死,她卻是個千嬌百媚,毫無半點瘡疤的美人兒。”
秦玉笑道:“別胡想了,把那半幅地圖拿出來,咱們趁現在來拼一拼,看著達摩奇經究竟在什麼所在?”
林惠珠從懷裡抽出半幅秘圖,但卻並不給秦玉,反手將圖藏在腰後,扭著身子問:“別忙,要我給你這半幅圖,你得先答覆我一個問題。”
秦玉道:“什麼問題值得你以秘圖作要挾?”
林惠珠眼珠轉了兩轉,道:“我問你,有一天我若做了什麼使你傷心的事,你會拿我怎麼樣呢?”
秦玉詫道:“什麼樣的傷心事呢?我這一輩子只怕再不會有傷心的事了,除非你不理我啦!”
林惠珠笑道:“少跟我甜言蜜語的,我問你,假加有一天,我也把你的媚兒面貌毀了,毀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