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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部分

已經失去抵抗勇氣的最後幾名刺客,全都砍得血肉模糊。

“師,師妹,你,你怎麼來了?我,我託韓大哥給帶你的禮物,你,你都收到了吧!”鄭子明根本不敢生氣,抬起頭,看著騎兵首領掛滿寒霜的面孔,訕訕地打招呼。

自從在李家寨站穩腳跟那一刻起,他最想見,也最怕見到的,便是此女。師父陳摶的關門弟子,恩公常思的掌上明珠,石延寶的青梅竹馬戀人,常家婉瑩。

“小女子與鄭大人素昧平生,可不敢收你的禮物!”常婉瑩看都不肯看他,目光平視著遠方,繼續冷笑不止。“東西我都沒有拆,放在馬車上給你送回刺史衙門了。你放心,咱們只是偶然路過,這就可以離開!絕對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

說罷,左手猛地一帶戰馬韁繩,掉頭便走。把個鄭子明羞得面紅耳赤,趕緊一個箭步追了上去,抬手揪住了韁繩中段,大聲請求:“師妹,師妹,你別走,你聽我說!”

“請自重,鄭的將軍。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常婉瑩抖動韁繩末端,狠狠抽了一下,卻未能把讓鄭子明把手鬆開。略略俯身,居高臨下地喝斥。

“我,我……”鄭子明手背上被抽出了一條血印子,卻絲毫感覺不到疼。只能感覺道有兩把利劍,從半空中刺下來,一直刺進了自己心底。

躲了一年有餘,早就該面對的事情,卻依舊沒有躲得掉。他知道自己應該給常婉瑩一個解釋,可卻不知道該如何來組織言詞!那些殘缺不全的記憶碎片,那些前塵舊夢,怎麼可能說得清楚?說出來,又怎麼可能有人相信?

“行了,鄭大將軍,是小女子沒長眼睛,當初認錯了人!你不是石延寶,從一開始,就不是!”見鄭子明喃喃半晌,卻始終連一句虛偽藉口都找不出。常婉瑩心中,愈發冷得宛若臘月飲冰。笑了笑,舉起右手鋼刀,將戰馬的韁繩齊根切成了兩段。

碧雲驄終於擺脫了羈絆,長嘶一聲,掉頭邊走。鄭子明被閃了個趔趄,丟下鋼鞭縱身前撲,“婉瑩,別走!我就是石,我,我去過遼東。我真的沒想過辜負你!我,我這一年多來,幾乎每天都會想起你來!”

話音落下,他自己都覺得肉麻,原本羞紅的臉膛,愈發紅得幾乎滴血。然而,他的雙手,卻毫不猶豫地抓住了戰馬的系臀皮帶,死死不放。(注1)

“姓鄭的,放手,否則別怪我刀下無情!”常婉瑩回過頭,鋼刀高舉,作勢欲劈。

“別走!”鄭子明雙腳被碧雲驄扯動,在地上拖出了兩條長長地土溝。雙眼則看著常婉瑩的眼睛,用力搖頭,“別走,給我一點兒時間。我去過遼東,我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我總有辦法解釋給你聽!”

“我不想聽!我認識的人叫做石延寶,你不是他。”常婉瑩手臂下揮,刀刃掃出一道閃電。然而,卻終究下不了狠心,將負情薄倖的傢伙一刀兩斷。只能在最後關頭抬了下手,將鋼刀遠遠地擲了出去,砸起一團綠色的煙塵。

“我不想聽,你也別費力氣了。我給了你一年多的時間。我每天都在等著你給我一個解釋,可你的信裡,你的信裡,卻,你卻只有打仗,打仗,打仗。”隨著鋼刀墜地,她心中的寒冰,瞬間也盡數化作了冷水,順著眼睛肆意流淌。“你若是負情薄倖,我也認了。好歹你給我說個明白。像這樣,拖拖拉拉算什麼?石小寶,你到底想怎麼樣?”

“別,別哭,別哭!”對此刻鄭子明來說,比起鋼刀,眼淚的威懾力彷彿更大。扎煞著雙手,結結巴巴地安慰。“我,我不是,不是存心要騙你。我,我真的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但是無論如何,我不會再放你走!”

“不放我走,你想綁票麼?你有什麼資格不放我走?”常婉瑩聞聽,眼淚愈發控制不住。抬手捂著臉,大聲質問。

定州和太原,看似遙遠,實際上不過只隔著一道太行山。只要存心去關注,發生在山這邊的事情,如何能瞞得過常家細作的眼睛?

這一年多來,無數風言風語,在太原、澤州、潞州,肆意傳播。忘恩負義,負情薄倖,始亂終棄,無數原本戲臺上才會出現了詞彙,都跟她發生了關聯。而她,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跟父親,跟兄長和姐姐,跟常家的長輩們去解釋,去強調,自己認識的石延寶,不是那種沒心肝的人。以免父親和長輩們一怒之下,帶著兵馬翻山越嶺。

終於有一天,她不用再花費心思解釋了。那個改姓了鄭的絕情之輩,在河北打出了赫赫威名。有了兵馬,有了地盤,不再需要依靠常家,也不再需要畏懼常家。

“我是石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