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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不同與往常,夏侯偉沒有因為井遠科的反駁或者說是刁難大發雷霆,反而露出一臉受傷表情的輕輕問了句,“是嗎?”

之後,樓梯果然是沒有搭成,不過夏侯偉卻經常一邊畫著草圖一邊頻頻詢問井遠科的意見,井遠科由最初的不耐煩,漸漸習以為常,最後兩人甚至會一起討論起房間的構造,還曾為書櫃的位置擺放爭吵過。

學期末的時候,轉移了興趣的夏侯偉把那本承載著不切實際夢想的課本遺忘在了課桌一角,以井遠科對夏侯偉的認知,他當然知道那本書的最後命運只會是被拋棄,可能連廢品站都進不了,直接被拉運去垃圾場,於是他把那本快要掉頁髒不拉幾的書裝進了自己的書包,初衷也許只是單純的不想自己有過的想法付諸東流,可結果卻超出了他的預想。

四年前從法國回國後,面對家徒四壁空蕩蕩的房子,井遠科想起記憶中那個設計草稿,畫有原稿的書好像在後來搬家中被遺失了,可也許從被逼到自願,那圖紙實在看過太多遍,早已深深的印在腦海裡,只稍一回憶就能清晰的勾畫出輪廓來。井遠科把簡陋的圖紙交給裝修隊,完工之後就成了現在因驚愕而瞪大眼睛的夏侯偉瞳孔中的這副景象。

“這……這……這,這是你家?”夏侯偉激動得完全說不出話,怎麼可能?是誰竊取了他的構思,剽竊了他的設計,這傢伙的房子裝修居然和他夢中的一模一樣,重疊到一起後連稜角都不偏不倚,太不可思議了。

井遠科站在客廳和餐廳連在一起的銜接處的臺階上,不耐煩地點了點頭,他在這套房子裡住了快四年,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我……我可以參觀一下嗎?”夏侯偉雖然很想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他還是無法控制住脫口而出的顫抖語氣。

井遠科略一沉吟片刻後,道:“請便。”然後轉身把嬰兒車推進了一間房間。

現代風格的裝修,雖然不時尚,可細枝末節處可以看出來花了不少心思,比如吊燈的選擇,恰到好處的擺設,紅色底座白色靠墊的真皮沙發,相互輝映的桌布顏色,整面牆一樣大的落地窗,隔開客廳和工作室的巨大書櫃,明淨得纖塵不染的地板桌面……這一切明明是那麼的陌生,然而夏侯偉卻熟悉得彷彿回到自己家中一樣,他穿梭在一百多平米的三居室,主臥、客房、起居室、餐廳、洗手間……他像是具備了點石成金的超能力,走到哪裡,那裡就揉捏成了他想要實現的畫面空間。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巧合,或者那個男人其實是世界上的另一個他?夏侯偉想著不切實際的可能性,穿過客廳和工作室,走到長廊的盡頭朝虛掩的門裡探頭張望。

那是一間面積很大色調很冷顯得空曠充滿男性氣息的臥室,床與地板相差不過十公分,與其說是床,不如說是加厚了的地毯。灰色的床上鋪著大約二十厘米厚的床墊,西瓜紅的枕頭和棉被讓整個以白色為主的房間顯得不那麼單調,點綴出了血性和勃勃生機。簡潔別具一格的鏤空床頭櫃,搭配上形狀怪異扭曲的落地燈,使得普通的房間時尚度立刻呈直線上升。床的斜對面是一張橢圓形的純白色茶几,兩張可以隨意旋轉的凹形轉椅,茶几上還擺放著一杯未喝完的紅酒和幾本頗有厚度和質感的雜誌。嬰兒床被井遠科停靠在床尾的地方,床裡的大部分物品已經被雜亂不堪的倒落在地,與井井有條的房間顯得格格不入。

井遠科憋見縮頭縮腦的夏侯偉,他轉了個身正對著門口說:“把孩子抱過來吧。”

夏侯偉依言將孩子安置到床上,這一回寶寶終於沒有被驚醒大哭,只是安安穩穩地蠕動了幾下嘴巴,又繼續呼呼大睡。夏侯偉甩掉一個大包袱,終於可以歇一口氣擦一把汗,抱著孩子到現在手臂一直彎曲著都快直不起來,還有腰痠疼得厲害,他前後晃動著兩條手臂環視著天花板上的壁畫說:“哎,哥們,說了你別不信,在你家,我特別能找到一種歸屬感。”

井遠科坐在床尾輕輕搖晃著嬰兒床,聲音壓得很低說:“是嗎?你在大馬路上不是也挺有歸屬感的嗎?”

“你!”夏侯偉氣結,“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這房子我總覺得呆過,特別熟悉。”

“你想跟我套關係?”井遠科不以為然。

夏侯偉沒有接井遠科的話,他自動自發地走到床邊,在一般應該是會開櫃子的地方踱步走了幾圈,那凸出的稜角特別讓人有想拉開的衝動,然而夏侯偉“嘿嘿”笑了兩聲,折回到和牆面融為一體根本看不出縫隙的白色牆壁前,輕輕一推,櫃門“唰”的被拉開了,“啊,果然,這裡是衣櫃!”夏侯偉洋洋得意地抬高下巴,像是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