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表韓宗祥胡思亂想,單說大帥楊文廣核對名單之後,微微笑道:“來人呀,給秦將軍鬆綁,搭座。”
秦天民不解:“姓楊的,要殺要斬憑你,鬆綁、搭座,想讓我投降嗎?你錯了!”
“嘿嘿,我大宋軍營戰將雲集。你即便投降,也無甚大用!”
“那……”秦天民的氣焰立刻處了半截。“那,那你為什麼不殺我?”“本帥看了軍情簿,你是莊主出身嗎?”
“正是。某家原為壽州城北秦家莊莊主。受我主南唐淮王知遇之恩,效力界首關!”
“秦將軍,你才真正的錯了!界首關距南唐甚遠,距大宋卻近。可以說這是塊‘險地’。李青派你把守,足以證明,你不是他的嫡系,而是被他利用。再說白一點,你被他‘賣’了還蒙在鼓中!這是第一條。再說第二條,你雖然被李青擊賣,終屬個人小事。若放眼全域性,自五代以來,內部爭權奪勢,外有東遼、西夏作亂,大殺大砍了數十年,苦遭塗炭的是黎民百姓。如今天下剛剛安穩,李青造反,黎民百姓又要顛沛流離了,你若稍有正義感,能忍心目睹嗎?”楊元帥話到此處,離開帥位,走到秦天民跟前。“秦將軍,我說的這些話,別人可能無功於衷,你卻不能,因為你號稱‘賽叔寶’!據本帥猜測,你姓秦、手使熟銅鐧,這只是表面現象。‘賽叔寶’這個稱號,應該來自品德。想那唐初名將秦瓊秦叔寶,一生為國為民,胸懷正義,磊落光明。數百年來,青史不朽。秦將軍敢稱‘賽叔寶’,就要對得起這三個大字呀!”
“楊元帥!”秦天民滿臉慚愧,撲通跪倒,“罪人該死,請元帥懲處!”
“請起,快快請起。”楊元帥雙手相攙。“哥哥!”參將顧顯平大叫:“你這條路走得太對了!”
總兵、參將是界首關正副首領。他倆願降,別人也跟著一塊歸順。就連謀士韓宗祥也裝得高興:“早該這樣,早該這樣。上合天意,下順民心呀。”
監軍龐悅看了他幾眼,不由笑道:“這位先生,看你的言談風度,好似個文人吧?”
“監軍好眼力萬”韓宗祥已知龐悅的職務。“在下舉人出身,被迫歸了南唐。李青造反,逆流而動。在下勸過他幾句,他懷恨在心。把我攆到界首關,明為謀士,暗中送我一死。多虧楊元帥、龐監軍指破迷津,在下願為大宋效勞。今後,監軍多多關照。”
“可以!”龐悅被他捧得高興。“元帥,我手下正缺個文案,把他謂給監軍營吧。”“有勞韓先生。”文廣只得應承。
“哼!參將顧顯平把嘴一撇,暗憋悶氣。寇成笑道:“元帥,軍師營也該添個人了。文案事務,我自個忙得過來,缺個貼身侍衛,委屈顧將軍,把他調給我吧。”
“照辦就是。”文廣當即批准。至於秦天民,理所當然留在元帥中軍帳。其餘人等,各有安排。一切就緒,文廣令狄龍狄虎清點關中財物,令寇成、龐悅為京都寫好奏摺。九天過去,皇帝派來新總兵,又傳來嘉獎令。文廣與新總兵辦了交接手緒,新總兵又擺宴餞行,這些細節,不必多說。第十二天清晨,大隊人馬出關南下。
有書則繁,無書則簡。往前走,太和、臨泉、長官店、黃嶺等城鎮都是大宋領地,守城官員們早就盼望著天兵,對楊元帥熱情迎送。楊元帥只在各關視察了軍務,並不停留。這日傍晚,扎兵插花廟。插花廟背山面水,風景甲秀,氣候、溫度、土壤、溼度最適合生長玫瑰花。本地居民多以種花為業,他們信奉“插花娘娘”,插花廟的香火也久盛不衰。由於插花廟離阜陽城只有二十七里,最近以來,兵火代替了香火,南唐叛軍時常來騷擾,鬧得花農苦不可言。此時,他們聞知楊元帥領兵光臨,人人喜笑顏開。花農們缺錢缺物,卻有的是鮮花。於是,挑挑擔擔,把一捆捆五顏六色的玫瑰送進營盤。好嘛,大宋軍營成了花的世界。別人倒不覺得咋樣,喜壞了楊金花、狄鳳兩位姑娘。她們脫去軍服,換上紅裝,滾入了花海。
文廣、寇成、龐悅、朱朗、狄龍五位首領連連嘆道:“民心向背,由此可見。我們不滅南唐,也對不起這些鮮花呀!”
門軍跑進:“報,啟桌各位大人,營外又來了兩位獻花的,他們口口聲聲求見元帥。還說有什麼大事,要跟元師面談。”朱朗站起:“我去接待他們。”
“慢。”楊元帥一擺手,向門軍問道:“那二位獻花者可是青年武士嗎?一個紅臉、一個黑臉……”
“正是。”門軍明自:那二人有點來歷。“元帥,放他們迸來嗎?”“朱先鋒,你代表本帥,請地們進人中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