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寇丞相,什麼事也瞞不過你呀!文廠詐死埋名,這主意是你給出的,雖說暫時矇混過去,終究不是長法。你想想,我這天波府客人不斷,王公大臣、軍事將領幾乎每天都來串門。他們萬一發現了文廠,那欺君之罪,我家就得承當。寇大人,救人救到底,你替文廣找個去處吧。”
寇準笑道:“實在沒地方去,就住我家。”“寇大人取笑了,住在相府,算怎麼回事?”
“我家離您家很近,老太太想念重孫子,可以隨時見面呀!”“我寧可不見重孫子,也得讓他走遠點。”
“這就好辦了。”寇準胸有成竹。“老伯母,二十多年前,你家穆桂英大破天門陣的時候,我曾跟隨六郎延昭親臨前敵。有一次,我們二人勘察地形,路經晉北雲中山,山上有座鵝頭蜂,峰頂有座古剎,稱作‘鵝頭寺’。(奇*書*網^。^整*理*提*供)寺中一長老法號慧圓,當時能有五十多歲。他久聞楊六郎大名,把我們請到禪堂盛情款待。飯後茶餘,慧圓長老邀請六郎演練槍祛。楊六郎推卻不過,只得走了幾招。慧圓稱讚之餘,又輕輕搖頭:‘楊家槍法雖是天下第一,卻柔巧太多,缺少陽剛之勇。’你家六郎歷來都是禮賢下士,見人家指出不足,忙向長老請教。原來,慧圓長老本名張芳,乃三國名將、西鄉侯張飛的後代。張家槍以勇著稱,張芳又受過嫡傳,年輕的時侯名氣極大。五代十國的君主們都想請他出世。張芳卻想:先祖張飛生於三國,亂戰了幾十年,天下不得太平。如今是十國,比三國更亂,你徵我殺,受苦的卻是百姓。為此,他把紅塵看破,隱姓埋名,在鵝頭寺當了和尚。至於他的身世。從來不向外洩落,由於崇敬楊六郎,才道出真情。當時,六郎曾苦勸張芳:‘大宋盛世,皇帝英明,長老應報效國家,省得埋沒了張家槍法。’長老卻說:‘年過半百,無意功名。為了使張家槍法流傳,請六郎在楊家嫡系子孫中派選一人上山學藝,屆時,自己會傾囊相贈。’可是,幾十年動亂,你們楊家將為國奔忙,至今未能派出一人。自從文廣殺死黃文燦,我為你家訂下‘詐死埋名’計之後,便替文廣尋找出路。想來想去,想到了慧圓長老。半個多月之前,我派快馬給長老送去一封書信。長老年屆古稀,痴悄沒減,他在回信中聲稱:只要楊文廣上山,自己會盡力授槍。老伯母呀,您只要捨得重孫子遠行,就讓他去鵝頭寺吧。一來躲災,二來學藝,兩全齊美,何樂不為!”
佘大君深受感動:“寇大人,你是我楊家的恩公呀,當年,是你審清潘楊訟,替我楊家報了大仇。如今,為了文廣,又讓你幾次操心,想得這樣周全,讓老身如何謝你?”
“說遠啦。老伯母,事不宜遲,還是讓文廣早日行動吧。”
當晚,穆桂英親自修書,又加蓋了“無候侯”、“渾夭侯”兩封金印,派副總管楊興陪同,將楊文廣送上鵝頭峰。
慧圓長老已經七十歲了,不能再開山門。他指定寺中第一高手,自己的九徒弟無極子收下文廣,自己算是師爺。從此,文廣在寺中住下。白天習文,晚上練武。慧圓長老和無極子教得認真,文廣學得刻苦。眨眼八年,文廣二十二歲了,文武藝業突飛猛進。
這天,慧圓長老把文廣叫到禪堂,說道:“孫兒,你在上山之前,已經掌握了楊家槍法,這八年寒暑,又把張家槍學得深透。不是師祖替你吹噓,你手中那杆槍,敢稱神出鬼沒,爐火純青了。除此而外,你又讀了很多書,掌握了大量兵法戰策,論文論武,足夠楊家第五代英傑了。為此,師祖和你師父商量過,決定派你下山,為國報效。楊家將應該是沙場上的英雄。你已經二十二歲,再不下山,很難成名。更何況國家有難,正是你立功的機會。”
“師祖、師父,國家有什麼難?孩兒怎麼一概不知?”“你只顧專心學藝,天下大事很少過問。唉,剛剛太平了幾年,又有人造反了。”
“誰?是誰造反?”“師祖早已看破紅塵,不問世事。你趕緊奔赴京都吧,只要進京,一切便知分曉。”
文廣見師爺、師父都不願說破,自己也不敢再問了。次日清晨,遵囑下山,與老人家灑淚而別。離家八牟了,一來練武緊張,二來詐死埋名,怕人發現,所以從未回過京都。此時,恨不得一步跨入天波府,與親人相見。
晉北雲中山距汴梁一千七百里,文廣快馬加鞭,這日來到中條山下的陽城縣。小縣雖說偏僻,市井卻很繁華。時近中午,文廣找了個飯鋪,堂館急忙迎上:“客爺,吃什麼、喝什麼,請您吩咐,保您滿意。”
“我急著趕路,不喝酒。只要四盤葷菜、六個饅頭,越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