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存孝有些忍無可忍之時,高思詳突然向後一揮手,突然從四面各處湧出一排金邊黑底的值守翊衛,一個個持著金槍迅速列成小陣。李存孝目光在這些威武的侍衛身上掃過,卻發現其中許多人他都認識,多是官員子弟。
按大行臺的規定,二品、三品子,補親衛;
二品曾孫、三品孫、四品子、職事官五品及孫、勳官三品以上有封爵者及國公之子,補勳衛;
四品孫、五品及上柱國之子,補翊衛。
秦軍中的親勳翊三衛,品級雖然不高,只是李璟的親衛。但身份很高,且可由此升遷。能夠入選的不但是官員子弟,而且還多是先在軍校之中進修過,然後才以優秀者補入三衛之中。在三衛裡,這些精英官二代子弟,只是一個鍍金過程,最終是要進入各軍中擔任軍官之職,而且三衛出身,最低也將從隊官任起。
高思詳是翊衛府中郎將,又稱翊衛統領。他統領的翊衛算是三衛中品級最低的,可最少也是五品以上的官員之子,起碼是州刺史一級官員的兒子。按武階,起碼得是遊擊將軍以上的軍官之子,才有可能入選翊衛。
“還請鉅鹿侯稍等!”高思詳派人去通傳。
李存孝站在那裡,被一群翊衛擋著,卻無可奈何,只得停下腳步,退後幾步,老實的等候著。被高思詳一巴掌拍在臉上,雖然心中氣憤,可也只得忍受。不過那股氣很快過去,李存孝馬上又想到,臨時帥府突然加強護衛,只怕事情不簡單。如此安排,不可能是衝著自己人來的,莫非,是在提前防範今日剛收降的那些沙陀與盧龍人馬?
“大王傳令,傳黑旗軍主鉅鹿侯!”
高思詳揮手,翊衛又退去,李存孝衝著高思詳笑笑,整理了下衣襟昂首進入。雖然他也知道高思詳不可能是故意為難自己,但他此時依然覺得自己取得了一場勝利,哪怕只是小小的勝利,果實卻依然甜美。
李存孝進入了府中,府中的護衛已經是由特勤局所接管負責,他取下自己的佩劍武器,走進原來的盧龍帥府節堂,頓時覺得自己舒爽了許多。
節堂上原本正在討論事情的一眾人紛紛停下。他掃了一眼,節堂上人不算多,但一個個都是重臣。
“聽說你有重要軍務稟報?”上首的李璟語氣中一半帶著詢問,另一半卻明顯帶著一絲輕笑。一瞬間,李存孝就感覺自己來的目的已經完全被老師所看破,甚至他剛剛為了前來所說的假話,也被知道了。
“怎麼就大王與幾位在,新封的八位軍主怎麼沒在?”李存孝停下腳步,假裝掃視了一遍節堂之上,大聲說道。
“本王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李璟用那雙銳利的目光掃過李存孝。讓他不由一陣緊張。李璟的目光總有這種能力。很少有人能在他那如刀鋒般的目光中對視不敗。他有時目光很柔和。很溫暖。可有的時候,卻又彷彿能洞察一切,只需要與你對視,便彷彿能從你的瞳孔中直入你的心底,察覺你心中的一切。
“大王既然清楚某來的目的,那為何今日卻要如此處理那些人,不但不追究他們的責任,反而封官加職。並讓他們保留手中兵馬,甚至還給他們增加兵馬?門生想不明白,但卻擔心因此養虎為患,今日不說不快。還請大王收回先前命令,將這些沙陀人和盧龍人,都給”
“都給怎麼?”李璟打斷了李存孝的話,“按你的意思,是要都殺了?”
李存孝有些吱唔道:“就算不殺,也絕不能重用他們。”
監察廳中丞公孫蘭坐在一側,伸出那雙如蔥白的纖纖玉手。正拿著一把蝴蝶刀在手中如穿花一般的甩來甩去,看的人觸目驚心。“虎臣將軍果然不愧是打虎猛將。說話也是直來直去,就跟他帶的黑旗重騎兵一樣。”公孫蘭笑著說道,她沒有說太多,但這話卻是明顯在幫李存孝的意思,畢竟,李存孝雖然也算是一員大將,但在重大決策上,他還不是決策層。今天他以稟報緊急軍情為由闖進節堂,打斷議事,真要認真算來,也是一項重罪的。
“確實夠直接。”李璟接過話頭,輕笑道:“若非知道他這性子,且出發點也是好的,今日之事定不輕饒。不過擅闖節堂,若按軍規則當斬,現在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本王就罰李存孝軍棍二十,禁閉三天,並罰俸一年。”李璟沒打算要處置李存孝,但這個頭也不能亂開。要知道,節堂屬重地,唐以後,節堂又稱白虎堂。水滸傳中,林沖就是被引入白虎堂,結果獲罪,差點丟命。
李存孝被治罪,不過倒也心服,畢竟他若是老實的稟報通傳,並沒有事情,是他偏要謊報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