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打掃著戰場,挨個給胡人補刀的李嗣源部下,根本沒有回頭去看不斷湧來的胡人,他們只是認真的在補刀,給每一個胡人屍體補刀。他們做法很簡單,直接剁下每一個胡人的人頭,先前他們在此遇伏,大敗,胡人將數萬的沙陀戰士屍體割下腦袋,在湖邊堆成了無數座的京觀。現在,他們回來了,上萬的胡人潰兵被他們故意放跑,然後一路追逐到了這裡。
追到這裡後,他們就沒有價值了。秦王一聲令下,他們兩萬餘人馬,在秦王的帥旗下,一舉攻破了這萬餘潰兵和木柵裡留守的五千部族輔兵。
他們一個胡人也沒放跑,三天三夜,他們一直控制著速度,用最小的傷亡取得了全勝,現在,胡人大部隊終於按預料一樣的出現了。
在他們的身後,已經被攻佔的營柵中心,高高豎立著一面斗大的纛旗,上面用金線繡了一個巨大的李字。
人人都知道這面旗幟的意義,這是大唐天下兵馬大元帥,尚書令,秦王李璟的旗幟。有這面旗幟在,雖然面對的是七萬餘胡軍,但他們卻毫無畏懼,心中充滿著戰鬥的意志。
站在高高的箭要上的李璟面帶著微笑,心情平靜的看著胡人一點點的進入了狩獵場。不知為何,李璟心靜如水,連半點激動緊張也沒有了,比這樣還要激烈的戰鬥他都經歷了許多,更何況是眼下這場完全如他計劃一樣進行的戰鬥?
胡人戰士的面容越來越清晰,馬蹄聲也越來越近。
狩獵開始了,炮聲響起的時候,不單單代表著胡人已經到來的訊息,這還是一個約定好的號聲,埋伏在此處不遠的四支隊伍,聞到炮聲將立即趕來合圍。這會是一場完美的狩獵,他們的獵物到現在都還以為自己是獵人,而把他們當成了獵物。
不斷衝近的胡人騎兵開始向左右分出兩支部隊。
中間突擊,兩翼包抄,這估計是最早脫胎於狩獵中的戰術了吧。
“圍三闕一!”李璟身後的公孫蘭兩條小眉毛一挑。輕輕皺了皺鼻子。嘲諷的冷笑了一聲。
李璟為她可愛的樣子所打動。笑道:“其實胡人們的用兵倒是中規中矩的。”
“可這根本不是一場常規的戰鬥。”
營柵南面營門前,耶律罨古只鞭指著營柵中高高飄揚的李字王旗,高聲笑道:“李璟果然便在這裡!”
耶律釋魯卻重重的哼了一怕,板著臉皺眉道:“南蠻子多詐,李璟更是狡詐無比,用兵當以謹慎為先。我們還是小心一些為好,切不可中了李賊的奸計。”
“是。”罨古只假裝恭敬的回答,但是心裡卻對耶律釋魯的這種態度不滿。雲州遇挫撤兵以來。耶律釋魯總是疑神疑鬼,杯弓蛇影,弄的風聲鶴唳,人心惶惶,完全就失了膽氣。若不是他一路上總是走走停停,左探右探的,他們也不可能三百五十里路走了整整三天三夜。若按他的意思,派輕騎上奔而來,那麼也不至於鐵木刺等一萬五千人馬在此血戰了整整三天三夜,也沒有等到救援。
一萬五千戰士。白白就這樣血灑白水濼,可惜了。
“傳令下去。東西南三面各派一萬兵馬攻城,獨放開北門!”
“大帥,放開北門不攻,那豈不是讓李賊逃命,我們好不容易才圍到他,可不能讓他跑了。”史儼此時也依然還跟在耶律釋魯的軍中,他可是最想看到斬殺李璟的。一聽到要放開北門,立即就急忙勸說道。
“史將軍有所不知,圍三闕一,乃是圍城上策。放開一邊,可以瓦解寨中守軍士氣,讓他們無心做戰。況且,本帥可不擔心李璟會跑,實際上本帥正巴不得李璟棄寨而逃呢。只要人一逃,這荒原之上騎兵追逐戰,這豈不正是我們草原狼郎們的拿手好戲?”
上次小小的雲州城下受挫,實在是讓耶律釋魯有些怕了攻城了。十萬人攻一萬人的雲州沒拿下,守城的還是輔兵。這次雖然圍住李璟在這座小寨子裡,可裡面的人畢竟是大名鼎鼎的李璟,而且他還有兩萬餘人馬。若是可以不用打攻城戰,那是最好的了。攻城戰他信心不足,但若是在草原上打騎戰,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若非各路探馬都送上訊息說李璟只有兩萬餘人馬,是真的孤軍深入,且他一路上還故意磨蹭了一段時間,再三確認了李璟是孤軍深入後,才一舉圍了上來。至於說因為如此,導致了一萬多兵馬戰死,耶律釋魯是不在意的,反正那些都是部族兵馬,那些傢伙死多少他都不會在意的。相反,能讓他們多消耗點秦軍的兵力和體力,這卻是很划算的。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是拒絕四面包圍的戰法,一旦四面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