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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只有他,只有他藏在堅毅容顏下的隱晦秘密,只有他藏在冰冷表情下的柔軟感情。

她想,殷桑,你懂我的,你是懂我的啊,對不對?

忽有破空聲自後傳來,殷桑猛一縱身,抱著她向右滾倒,街上僅有的幾個行人驚呼著四下散開,長街那頭,一隊鐵騎飛奔而來。當先一人手持長弓,高聲道:“殷桑,你跑不掉了,束手待擒吧!”

一片紊亂中,她看見他的眼睛,裡面流露的不是驚慌而是悲涼,一種已欲燃燒但突遭冷水傾覆的悲涼。

她聽見他用很暗啞的聲音說:“你現在知道了?我們……不一樣。”

她身子一輕,人已站穩在地上,殷桑鬆開手,轉身面對來襲者,冷笑道:“堂堂六扇門的越四爺,竟然也做這種暗箭傷人之事。”

鐵騎領隊看他一眼,目光落到她身上,她咬著唇猶自怔立當場,臉色慘白如紙。

殷桑整個人忽的飛起,幾個縱躍飛上屋簷,長笑道:“人道越四爺帶領的鐵騎乃六扇門裡最出名的鬼見愁,只要你們決定逮捕一個人,那人就算插上翅膀也逃不掉。如此我倒要試試,來吧!”

隨著最後一個字,他整個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頓時不見人影。

“追!”當下也顧不得她,鐵騎們連忙策馬追了過去。長街茫茫,百姓都各自躲了起來,唯剩她一人,黃昏最後一絲光線毫不遲疑的斂起,夜幕終於降臨。

她的視線依舊停留在空空的屋簷上,腦海裡回想著的依舊是他對她說的那句話——

我們,不一樣。

我們是不一樣的人。起碼,你沒有性命之憂,沒有人處心積慮的想要你的性命,你不必如喪家之犬般東躲西藏,我們,不一樣。

這就是他想說的話,而她已經完全明白。

忽然間,淚流滿面。

眼淚像儲積許久的洪水,趁這功夫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怎麼收也收不住。

夜風涼涼,她獨自一人站在悽悽冷冷的街上,無聲的哭,淚流滿面。

** ** ** **

床塌上,公子微微睜眼,醒了過來。

床前立刻圍攏了一群人,最急噪的還屬顧宇成:“如何如何?你覺得可好些了?”

頭痛已消減了許多,只是依舊昏沉,公子半坐而起,低聲道:“我竟暈了過去……”

“究竟是怎麼回事?”

公子回憶剛才那一幕,只覺說不出的怪異。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記憶?好象是誰在他的腦海裡劈了一刀,把那些模糊的句子硬塞進去,痛不可支。

柳葉見他面色有異,便道:“公子,要請先生來嗎?”

顧宇成奇道:“為什麼要請軒轅老人來?”

青硯臺的軒轅老人,公子的恩師,當今天下最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什麼大事需要驚動到他?

果然,公子連忙搖頭道:“不必。不過——”他伸手去按自己的腿,沒有,又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感覺難道是錯覺?本想找大夫來看看的,但既然已沒感覺了,那還是不說的好,免得諸人又大驚小怪一場。

公子苦笑:“算了,沒事了,你們不必如此緊張。”

一侍婢在錦簾後探頭,公子第一眼看見,便道:“什麼事?”

侍婢吞吞吐吐道:“那個……少莊主,木先生她好象快不行了……”

公子目光一悸,那邊顧宇成已跺腳道:“什麼叫不行了?你少咒她!真是的,她可別死在這才好……”一邊說著一邊匆匆去了。

公子望著他的背影,柳葉察言觀色道:“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公子愕然:“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柳葉只是輕輕嘆息。

公子沉默。自從木先生抓住他的手問他會不會愛上她時起,她就成了他的一道心結,不碰,它那麼真實的存在著;碰一碰,卻又覺得心慌意亂。

“你相信嗎?柳葉。”公子喃喃道,“不知道為什麼,一遇到她,我就變得不像我了。我的身體裡好象有另一個靈魂,急欲跳出去與她對話……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公子的心亂了。”

“是麼?”他輕垂下眼睛,注視自己的手,手白皙如玉,嬌好如女子,但大拇指和食指之間卻有薄薄一層繭,分明是長年握劍而留下的痕跡,可是,他是不會武功的啊。“柳葉,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是我,那我會是誰?”

“公子為什麼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