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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鬧一陣,華人協會或商會組織一些舞獅或舞龍的遊行,在鞭炮聲和空氣中的硫磺味裡,鄉愁會或多或少地少一些。

唐人街,這裡地建築有被同化的異國的味道,也有已經走入歷史深處的古風的遺留,簡化了的雕欄畫柱,是上個世紀海外遊子留到今天的手筆。後人或者無意,也或許有心,儲存下來許多有年頭的建築。街道兩旁,幾乎每家店前的招牌都是用斗大的“方塊字”寫成,有些也順帶粘連著法語翻譯;不少建築的格局仿造中國傳統樣式建造,幾家比較大的店鋪,甚至還雕樑畫棟,非常講究,古意頗為昂然。走在其間,不免讓人疑惑:這是拒斥歷史進步還是彰顯古老遺風?飯館酒肆前懸掛的酒幡幌子,在巴黎的微風中飄揚,仿似中國古裝片的佈景。

姑父看到大山駐足觀望,滿臉的好奇,半開玩笑的解釋道:“看見了吧,這才叫突顯中國特色呢!好多外國人到這裡來,衝的就是這個。”說著,指了指正隨風飄舞的小“酒幡”。

置身其中,不時與迎面走來的黑髮黃膚容貌者擦肩而過,普通話,以及聽不真切的粵語像滑潤的魚溼漉漉地在耳邊遊蕩。有時,儘管心裡知道這是在國際大都巴黎,大山卻還是有種身處國內街頭的錯覺。

姑父與一位坐在自家大院前的一張搖椅上的老人打招呼。“一位要好的同事和這位老人是親戚關係,老人開了一家飯館,大家時常過來吃,慢慢就熟悉了。”

姑父做過介紹,兄妹倆很感興趣的與老人攀談起來。

“我們這些人,被有些外國人叫做國際鄉巴佬。”

坐在搖椅上悠閒自在的很健談的老人家說。他們這一輩的人,多半是戰爭年代,因為種種原因移居到了這裡,漂泊天涯的日子裡,求的不過是一份安穩些的生活。時至今日,許多人連法語都不會講,生活範圍基本上就侷限於這個地區,好在自己人經營的各種日常用品的的小店也齊全,生活上倒不覺得有啥不方便。書店裡,金庸和梁羽生等著名大家的武俠小說和中文書也有得賣,日子久了,恍惚中似也淡了他鄉為客的感覺。

“也很想家啊,這人啊,年紀大了,總是想起年輕那陣兒,還有小時候的一些事兒。那些吃過的苦受過的驚嚇,印象慢慢淡了,倒是一些溫馨的小事,時時想起讓人唸叨了一遍又一遍。記得從前,家門前有條小河,夏日裡,合小夥伴一起,光屁股到河裡戲水、摸魚,累了河邊青草地上一躺,別提多舒服了。還有門前兩棵高高的榆樹,每到榆錢一串串掛滿枝頭的日子,蹭蹭猴子一樣爬上樹,捋著青香的榆錢大口的吃,一邊折下枝條,扔下樹下,回頭收拾回家,等著媽媽做一頓香甜的榆錢飯……”

回不去的人生裡,溫暖的只有記憶了。“回不去嘍,熟悉的人都沒了,想聚也沒得聚,現在至少有個念想,真要回去,看看物是人非,甚至人和物都變了,白白添一場傷感。這裡,”老人拍著自己胸口道:“這裡記著就行啦,只要我活著一天,故鄉就活生生留在這裡……”

飽經憂患的老人,長嘆裡有著無奈和追憶,也有豁達和釋然。大山拉著董潔跟老人告別,走出了唐人街,驀然回頭望,但見夕陽的餘輝,給古老的唐人街另添了一種滄桑,一種時光緩緩走過後,滄海桑田的歷史的厚重感。“回不去嘍,回不去嘍……”耳邊,似乎還縈繞著老人一聲聲長嘆,回聲般在夕陽下、在他腦中,一遍遍回放……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國

視野的開闊,必然帶來思想上的衝突。大山第一次發現,世界上另有一種風情,與自己已經習慣的人文景觀風格迥異。

真要往細裡追究,每一處風景都是由人構成,人、車、樓,還有花草和樹。只不過,同樣的東西,不同國家的人,便組合出不同的風景,人的創造力真的很奇妙,當然,這其中歷史沉澱下來的文化積蘊似乎起了更大的作用,潛移默化的、看不見摸不著卻充斥在每一個角落沒有辦法忽視的作用。

如同初到瀋陽和北京一樣,在巴黎,這個陌生的國際大都市,大山也喜歡用腳步丈量城市的距離。像一個過客,冷眼旁觀著一切的一切,冷靜的選擇融入還是借鑑、或者漠視。

搖椅上遙憶當年的老爺爺,午後咖啡館裡悠閒品嚐咖啡的法國人,告訴他要學會享受生活;高階精品店的天價服裝,警示他要兢兢業業努力工作、腳下的路才剛剛開始。

站在巴黎最繁華的大街,身邊走過操著各種語言、膚色髮色與自己的黑髮黑眸迥異的男男女女,大山的一顆心從興奮、激昂、衝動,最後漸漸迴歸冷靜、平和。

的確,周圍的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