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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新編師團跟常備老師團不一樣,只有大隊長和聯隊長才是現役軍官,大隊長以下的軍官則全是退伍兵,這樣每逢作戰,大隊長和聯隊長都必須親臨前線直接指揮,否則就帶不了底下的退伍兵和新兵。這也是第一〇六師團會戰死這麼多中高階軍官的一個重要原因。

大隊長死了,當然還可以拿退伍兵上去頂缺,但退伍兵指揮作戰的能力畢竟與現役軍官不能相提並論。按照岡村自己的說法,一個新編師團的步兵大隊,如果大隊長翹掉了,其戰鬥力起碼得降到一半以下。

有點文化的日本兵都喜歡寫日記,某個專科畢業的傢伙如此記述:廬山是“支那”名勝之地,難見廬山真面目,名不虛傳。“皇軍”在此遭到“支那”軍精銳部隊第十九師的堅強抵抗,前所未有的激戰,中隊長、小隊長死亡的很多,戰鬥仍在艱苦進行,與家人團聚的希望是渺茫的。

這傢伙當然也已經死翹翹了,日記是從他的口袋裡搜出來的。

二年級學生

金官橋之戰,簡直就像是日軍在淞滬戰場前期的翻版故事。

岡村遊山玩水的好心情蕩然無存,他眼中的廬山,也從未來的囊中之物開始演變成一個難以名狀的超級強敵。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歡快的調子被沉鬱的節奏所取代,抬頭一看,天空已經陰暗下來。

都是讓這些南方山地給攪的,怎麼十幾年前沒注意到呢?

這種愁悶的心情也被岡村帶入了他的日記中:江南地區山連山的地形,使人煩惱。

煩惱的岡村意識到,李覺已成了他大迂迴計劃的絆腳石,而單靠第一〇六師團,又搬不動這塊大石頭。

對於第一〇六師團,岡村一度曾寄予希望。

都是熊本出來的,就算沒第六師團那麼猛,身上也會有點後者的影子吧,沒想到,這個師團就在登陸九江時閃亮了那麼一下,接著便越來越難看,甚至都不如第一次淞滬會戰時的久留米混成旅團了。

岡村不可能認為自己的軍事指揮有錯,他總結的原因,還是第一〇六師團太差勁。

可是究竟為什麼差,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比之於中國的新兵部隊,這些預備役士兵可都是經過軍事訓練的。

實在找不到替罪羊,把“社會”這個虛無縹緲的名詞拿出來頂缸,通常是最好的法子。岡村斷定,第一〇六師團的官兵是因為在社會上工作了幾年甚至十幾年,有的已經拖家帶口,所以才把殺氣都給磨掉了。

岡村埋怨第十一軍組織得太過倉促,要是動員後,再讓第一〇六師團進行一個月的野營訓練,預習一下怎麼殺人,找找感覺,是不是效果會更好呢?

現在後悔也晚了,要找感覺,戰場上找吧。

第一〇六師團敗了興,岡村只好招來第一〇一師團。

與第一〇六師團這個小嫩生不同,第一〇一師團已經可以算二年級學生了。這個師團在淞滬會戰期間就出了名,出名的原因是死的人特別多,當然也可以解釋為打仗特別賣力,到淞滬會戰結束時,已經差不多被打廢了。

日本雖然國小,但它有一個完備的戰鬥兵員儲備體系,透過“輸血”,第一〇一師團又漸漸恢復了元氣,在到達九江之前,曾擔任過上海和蘇北的防務。

第一〇一師團經歷過淞滬會戰的錘鍊,已經有一段可以用於自我吹噓的“建軍光榮史”了,他們當然用不著去搞什麼一個月的野營訓練。

日本軍隊侵略中國

岡村告訴第一〇一師團師團長伊東政喜中將:來了以後什麼地方也不要去,我會讓海軍載著你們到鄱陽湖上兜一圈。

伊東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戰事如此激烈,不去山上幫第一〇一師團搬石頭,而是去遊湖,這也太那個了吧。

莫非是為了搞藝術的需要,你畫廬山,我畫湖?

岡村笑了笑。

我不是讓你們去遊湖的,你們在湖岸邊登陸後,便可以沿著公路直取德安。德安是薛嶽兵團的後方,在退路被截的情況下,擋住第一〇六師團的那塊石頭將會不移自去!

這無疑是一次迂迴戰術在小範圍內的靈活運用。伊東不由聽得心悅誠服,果然是名將啊,招招出人意料,沒有一招不稱得上犀利精妙。

伊東的這次“遊湖”果然十分順利,在搶灘登陸的過程中幾乎沒花什麼力氣。

公路就在腳下,這條公路才六十里路,一個強行軍,徒步就可以到達德安。那時的薛嶽將會是一種什麼表情,一定是眼珠子都驚得要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