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下意識地掉頭立馬就走。但定睛一看,原來是蘭貴嬪。這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上門生意,我豈有由不坐之理啊?
“蘭貴嬪不必多禮,天兒這麼冷,蘭貴嬪若是不嫌棄,不妨到我的翊坤宮去坐坐,如何?”我謙卑地說著,顯得十分的殷勤。爭取把兼任說人話的特長,發揮到最大。
沒想到這位蘭貴嬪根本不把我當回事,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請完安便自顧自地賞著花,漸行漸遠,邊走邊傲慢地說,“還以為自己是皇國的什麼勞什子昭仁郡主呀。可不趕巧,這裡是風國。擺什麼皇后娘娘的架子,到了這裡還不就是一個階下囚。”
“娘娘,她……”採微忿忿地上前。
我伸出手去攔住了她,輕蔑地笑了笑。不知忍讓,不會偽裝。看來這位蘭貴嬪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對付,儼然就是一位被寵壞的大小姐,全然不知道在這深宮內闈的自保之道。我敢說倘若不是她爹宗政明遠上上下下都替她打點的十分全面,今天她絕對不可能還這樣安然無恙的站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也好,就讓她一直狂妄到那一天好了。
皇宮,翊坤宮
“主子,您為什麼不讓奴婢去教訓她一頓呢。她一個小小的貴嬪,怎麼敢在娘娘面前如此無禮。”採微在房間裡來來回回地不停的走著,活像困在鬥獸籠裡的獅子。
我不禁苦笑道,“採微,別生氣。誰叫你攤上了個最沒權勢的主子呢?我在風國可是舉目無親,怎麼能與蘭貴嬪相比呢?”
“可是主子,您有皇上的寵愛呀!現在皇宮中哪個不知道,皇上最寵愛的就是娘娘了。”採微不解地問。
我看了一眼窗外即將變臉的天空,幽幽地說,“寵愛?也是很快便沒有了。”
“皇上駕到。”
我與採微對視了一眼,收起了臉上的表情,恭敬地下拜,“臣妾恭請皇上聖安。”
司徒景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一邊伺候的宮女、太監們全部退下。看司徒景斌雙眉緊蹙,我心下已然知曉,恐怕此番他在朝堂上又碰到了什麼黨或是什麼派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釘子。
果不其然,等太監、宮女們剛剛退了出去,司徒景斌便一拍桌子,勃然大怒,“宗政明遠欺朕太甚。他們清流黨所管轄的郡歷來是風國最富庶的地方,居然還敢跟朕要錢糧。什麼清流黨,朕怎麼看不出他們清在什麼地方,廉潔在什麼地方!”
我淺淺地笑了笑,輕輕地撫著他的肩膀,柔聲道,“皇上稍安毋躁。臣妾以為不妨先讓他們清流黨上個摺子,說說他們的理由。皇上收到摺子後,再派一名心腹大臣微服至東南的幾個郡查賬。當然這樣做只不過是拖延時間。等臣妾收服了蘭貴嬪,皇上便可換了東南幾郡的錢糧道。”
“翊兒,這宮中之事,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司徒景斌神情嚴肅地問道。
“寵。”我堅定地答道。
“寵?”司徒景斌疑惑地問了一句,“怎麼個寵法?”
“失臣妾之寵,長蘭貴嬪之勢。”
“翊兒,此舉何解?”
我遞了一杯茶給司徒景斌,把他牽到床上坐下,“蘭貴嬪再善妒,再狂妄,也不會傻到去動一個聖眷正濃的正宮皇后。然而一個已徹徹底底失了寵的皇后就另當別論了。只是……”
“只是什麼?”
我嫣然一笑,“也沒有什麼。只是若是採微去向皇上求助時,請皇上無論如何都要及時趕到。要不然,恐怕臣妾性命不保。”
“她會有怎麼大的膽子。在怎麼說你也是朕親自冊封的皇后。”司徒景斌顯然不信。
我苦笑道,“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善妒的女人呢?到時候臣妾再拿言語一激。她想要冷靜,我看都很難。”
“嗯,”司徒景斌鄭重地點了點頭,“朕答應你。”
……
我靜靜地坐在翊坤宮撫琴,彈著那首我前世的最愛《高山流水》。餘音繞樑,三日不絕。人,還是昔日的那個人,只不過沒有了秦府滿池的荷花,也不見了郯城滿目的塵沙。
皇宮果然是最為現實的地方,前幾天我這翊坤宮還是門庭若市,鶯鶯燕燕的站了一堆人。可是如今呢,偌大個宮殿裡除了正在撫琴的我和邊上伺候的採微,就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人了。連院子裡的太監也不知道偷懶溜到了什麼地方。
司徒景斌也真是夠聽話,自那天長談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翊坤宮。第二天公里就傳出了正宮娘娘失寵的訊息。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