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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玉飛握住劍,心口的血和手心的血混合在一起沿著劍身流淌,神情扭曲著艱難道:“為什麼?”江湖人或多或少都想過自己死亡時的情形,但‘飛天玉虎’方玉飛卻想不到自己會死得這樣不明不白。他還年輕,年輕而俊朗,還有許多野心沒有實現,他是不甘心的。

白弦曼聲吟道:“西方一玉,北方一玉,遇見雙玉,大勢已去……”他話鋒一轉,笑道:“憑你也配?”

紅玉已走到他身邊,收斂了所有表情,輕輕道:“與本座齊名的時候,你就該想到這一天了。”這聲音低沉、嘶啞,卻帶著種無法形容的權威和懾人之力,彷彿他一句話說出,就可以決定千百人的生死。

玉羅剎要殺方玉飛,不是因為方玉飛覬覦西方魔教,甚至不是因為黑虎堂給西方魔教造成的威脅,僅僅是因為飛天玉虎和他齊名罷了。這齊名甚至不是方玉飛說的,而是江湖流傳的。

——即便沒有任何理由,玉羅剎想要一個人死,那人也只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罷了。

紅玉的身影已被籠罩在一層突如其來的霧氣中,餘下條淡淡的影子,這影子也像是霧一般虛幻而不可捉摸,只露出雙閃著光芒的眼睛,透出種譏誚之意,彷彿隨時在嘲諷這個世間。

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他不需要說話,每個人都已知道他是誰。

孤松三人當然也瞧見了這個人,“呯”的一聲,這三個人竟然如石塊一般跌落在地上,動也不會動了。玉羅剎的聲音中帶著種金屬的質感,彷彿被種不屬於這世間的東西所沾染,又像是虛無縹緲的靈魂在作響。他好似在笑,但這笑中也帶著種說不出的譏誚之意,笑著道:“孤松、青竹、寒梅……你們之中,只有一個人能走出去。”

三個老人力量都似已全然崩潰,坐在地上動也不動。但這句話之後,他們突然躍起,互相攻擊起來!歲寒三友已經在一起很多年,他們的感情自然也深厚,但在死亡面前,誰又顧得了那麼多呢?

地下秘室的石門已開啟,白弦領頭走了出去。

二桃殺三士,本不是什麼新奇的事情。

☆、第四卷·完

牆壁上的火把已熄滅。這秘室本是建在地下的;火光一熄滅;便顯得陰森而幽暗,陸小鳳跟著前面的聲響踏著長長的樓梯慢慢向上;到達地面後深深吸了口新鮮的空氣;才覺得自己總算是活過來了。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道:“阿弦;你早就知道他是玉羅剎?”方才在地下秘室裡,即便玉羅剎的氣勢並不是對著自己的;陸小鳳也難免驚懼交加,那種不似人間之感……真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白弦誠實道:“其實阿九和哥哥也是知道的。”

於是只有他被矇在鼓裡嗎?陸小鳳的玻璃心瞬間碎成了渣渣。

他轉向三個朋友之中目測最正直最有良心的白雲城主,虛弱道:“葉孤城,你也是一早就知道的?”

葉孤城眼中似乎掠過絲憐憫,快得讓人以為是看錯了,道:“我是去了拉哈蘇之後才知道的。”他很能理解陸小鳳的感覺。玉羅剎和自己一路同行若是還不算什麼的話,玉羅剎這一路上嬌羞可人的樣子才真是讓人……不忍直視。

一開始就知道玉羅剎的身份因而要忍受他路途中的種種情態如葉孤城者,及至現今才知道玉羅剎的身份不自禁回想他路途中情狀如陸小鳳者,實在很難說哪一種更慘烈。

陸小鳳立在寒風中的身影似乎一下子佝僂了下去。

一襲紅影已慢慢走上來,周身縈繞著種揮之不去的血腥味,無論誰都知道,黑暗的地下發生了什麼事。更顯紅豔的衣裳襯托著那妖精般蠱惑的容貌,雙眸中沒有了曾經刻意展現的純真,而是猶如風平浪靜、陽光照射的海面般波光粼粼,美得讓人心醉。但誰若是遺忘了海洋發怒時的毀天滅地之勢,便會沒有命去後悔。

輕飄飄地除去了教中叛徒和教外敵人,常人瞧來本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玉羅剎卻還是繃著臉不開心的樣子。白弦道:“小爹,誰惹你生氣了?”

玉羅剎悶悶不樂,把頭擱在白弦肩膀上,幽幽道:“快要過年了。”

白弦輕輕地拍了拍他,柔聲道:“萬梅山莊、白雲城、老家……你準備去哪兒過?我和阿九會跟著你的。”宮九也朝玉羅剎點了點頭,觀其神色,顯然是對老家更期待些。

太平王被你遺忘到哪裡去了?

玉羅剎長長嘆了口氣,頗有些落寞地喃喃道:“阿雪肯定在生我的氣……我還是回去找阿軒吧。”

陸小鳳終於忍不住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