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若是小小玩上一把,也並無不可。”
藍衣少年淡淡笑了笑,伸出根食指湊到九公子筆挺的鼻樑前,手指如玉,修長白皙,上端的指甲是健康的粉紅色,秋日有些淡漠的天光自窗欞透入投射其上,這普通的手指恍然間竟有了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魔力。少年清脆的嗓音生生顯出逼人的優雅來:“一千萬兩,我賭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平手。”
陽光下細微的塵埃在藍衣少年的身邊起伏,他整個人就像是浸潤在了那淺金色的光輝裡,不灼人、不刺眼,卻有一種融化在其中之感,明明近在咫尺,身影不知怎地竟有些模糊。
平手的可能性實在太小,宮九這時本應該勸說的,可他的心神卻都被另一件事吸引。若是白弦真能拿出一千萬兩,他簡直可稱是“富可敵國”,此等人物為什麼竟沒有在以往的情報中出現過?現在立刻派人去查的話,大概在九月十五前夜不會有什麼確切的訊息了。宮九忍不住連喝了三杯茶,才堪堪壓下心中的震驚,卻有些提不起談天的興致了。
他不說話,白絃樂得清閒,慢慢品茶用膳,細細觀察小小的茶葉在陽光下舒展開身姿的過程,也不啻於一種難得的享受。
剛出寨子的白弦自然是沒有一千萬兩的,他也不打算動用寨子的財物。這一千萬兩,自然是金鵬王朝的。珠光寶氣閣的老闆閻鐵珊已死,霍天青也無顏繼承,讓十一調來幾個專才施些手段也不是什麼難事,現在閻鐵珊的家當只剩下了一個空殼;獨孤一鶴那邊倒是有些麻煩,峨眉派即便大不如前,卻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牽扯到中原有名有姓的武林門派,不多費些功夫可拿不下來;霍休那邊反倒是最簡單的,他本就是個神秘而古怪的老頭子,連他最親信的部下都一向不知道他的行蹤,他一直都是用信件來聯絡他們的,而偽造一個人的字跡對十一來說真是再簡單不過。
這一千萬兩本就不是自己的,最後的歸宿也不在自己所代表的勢力上,白弦自然是一點也不心痛的——贏了最好,輸了也無所謂。
臨近午時,春華樓人來人往,早已座無虛席。
小二的吆喝聲,江湖好漢推杯換盞的聲音,盤子和凳子的咯吱聲……所有的聲音突然一起停頓下來,所有的眼睛,都盯在一個人身上。
這人很高,很瘦,穿著極考究,態度極斯文,臉上帶著三分病容,還掛著一種讓人瞧見了就想揍一拳的溫文爾雅的笑容。
那本不是笑容,而是面具。一張面具戴久了,也就取不下來了。
這人筆直走到一張桌子面前,對著個孔武有力的中年男人微笑抱拳,彬彬有禮道:“李將軍別來無恙?”
九公子已經恢復了活力,盡職盡責道:“這人叫杜桐軒,是京城最大的兩個地頭蛇之一,他面前的那個李燕北,就是另一個地頭蛇。他們倆從來都恨不得對方去死,春華樓是李燕北的地盤,以杜桐軒的小心謹慎,竟然敢進來這裡……”他臉上露出笑容來,明顯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白弦隨著眾人的視線,卻瞧見一個熟人,是陸小鳳。
近半年不見,陸小鳳還是那般活蹦亂跳。
↑喂,阿弦你摸著良心說,你到底把陸小鳳當成了什麼?
小鳳凰如今正和李燕北坐在一處,顯然這四九城最大的地頭蛇之一也是陸小鳳的朋友了。若是七童以後和小雞在一起了,只怕會很無奈吧?這樣多的朋友也就意味著數不盡的麻煩,何況陸小鳳對朋友簡直是掏心掏肺,一直如此的話,愛人的位置又要擺在哪裡?
宮九注意到白弦的視線,有些意外道:“阿弦認識陸大俠?”此時,杜桐軒已叫破了陸小鳳的身份。
藍衣少年笑起來,清淡而雋永:“嗯,他是我很喜歡的一個朋友。”
——平心而論,很少有人會不喜歡財神爺的。
聖子大人剛剛來到外面不久,陸小鳳就給他帶來了金鵬王朝數不盡的金銀珍寶,讓他一舉成為寨子裡有史以來貢獻最大的聖子,就是立即升任大長老也未嘗不可。在他四處遊玩+整理統計金鵬王朝財產的這段時間,聽說陸小鳳又被捲進了繡花大盜的案子,也是有不少油水可撈的大案,只可惜他那時分…身乏術,沒有能及時吃下那一筆。
經過這兩件事後,陸小鳳在白弦心中的形象早已牢不可破,變成了這個樣子:陸小鳳=招財貓。
因此,白弦如今瞧陸小鳳真是怎麼瞧怎麼惹人喜愛,怎麼瞧怎麼魅力四射,瞧得整張臉都發出光來。
宮九有些吃味道:“很喜歡?”對自己不屑一顧的人,卻對他人溫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