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所想的一樣:如果牽涉到了絕頂的秘密之中,會後患無窮。
我吸了一口氣,向言王望去,言王似笑非笑地望著我,似乎是在說:衛斯理你要是好意思反口,我或許可以放你一馬。
我當然不會示弱,若無其事,向言王做了一個手勢:“請進屋子說話。”
還沒有進屋子,言王已經道:“以前王蓮所做的一切,都屬於多餘,不過也不能怪她,因為上面沒有將事情真相告訴她,又要她來爭取衛先生的幫助,她也只好弄些旁門左道。我在知道事情要衛先生幫助的時候,就竭力主張必須光明正大,把真情真相告訴衛先生,才能取得衛先生的幫助。”
我對他的話很同意,可是卻不作任何表示。
進了屋子之後,我帶他到了書房,我開啟酒櫃,他卻搖了搖頭:“等說完了事情再喝。”
他的神情當然嚴肅,才一坐下,就道:“二十年前,我們進行了一項人類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人進行過的……事情,開始的時候,只能稱為一項……實驗……”
我發現他措詞好像很困難,那顯然是由於他要說的事情太不尋常,要用普通語言來表達,很難達到目的之故。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他:“恐怕你要長話短說,別忘記你只有十分鐘時間。”
言王點頭:“好。”
在說了這個“好”字後,他又停了一會,才道:“幾位專門研究人類腦部能量的專家,擬訂了一個計劃,他們認為可以將腦部發出來的能量放大,使能量被放大到可以被儲存起來的地步。”
我怔了一怔——想不到他一開口,就涉及這樣幻想式的題材!而這個題材,我才有興趣之極。事實上,全世界都對之有興趣之極!
而所謂“腦部能量”,就是腦部活動時所產生的能量。一般來說,都認為這種腦能量非常微弱,我卻不那樣認為。我認為普通說腦能量微弱,是因為人類科學直到目前為止,只能捕捉(測量)到腦能量的極少部分,可能連億分之一都不到,所以才誤以為它微弱,實際上它可能非常強大——這種強大,甚至於難以用人類現在的知識去想象。
現在人類科學,只能夠將腦能量透過儀器,測出腦電波圖來而已,而且對於解讀腦電波圖,對其瞭解的程度,也猶如小學生之瞭解《易經》,實際上是等於一無所知。
人類的行為,有時候真是古怪之極——對於自己身體的如此重要部分所知這樣少,卻早已自稱“萬物之靈”,而且以為人類科學已經發達到了相當的進步地位。
真是不知羞恥!
而人的一生,腦部活動的能量,積聚起來,就是記憶。根據我的設想,人的全部記憶,就是人的靈魂。
而且我的假設是:人在死亡之後,那組記憶,並不消失,而是不知道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存在,這組記憶可能也不是“能量”,而是不知道什麼東西。
(稱它為‘能量’,只是表達上的方便——由於它是人類目前知識範圍之外的東西,所以人類目前的語言無法精確表達。)
言王剛才所說的那個計劃,如果想深一層,就等於是將人的記憶組儲存起來。
也就是說,儲存人的靈魂!
這個計劃之駭人聽聞的程度之高,使我不由自主微微變色,吸了一口氣,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不錯,正是那樣,你想對了。
我正在想應該如何開口,言王笑了笑,道:“這計劃一開始就由我負責——實際上是我提出來的,不瞞你說,靈感來自許多你的關於靈魂的設想和記述。請你猜一猜,這個計劃的代號是什麼?”
他在提出了這樣驚人的計劃之後,忽然要我猜起謎語來,實在令人啼笑皆非,我想大聲喝他趕快說有關計劃的一切,不要浪費時間。
然而就在我張大了口,想先叫他的名字之際,陡然靈光一閃,猜到了謎底,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字一頓地道:“閻——王——檔——案!”
言王顯出非常由衷的佩服神情,向我行九十度的鞠躬,道:“衛斯理盛名,名不虛傳,佩服佩服,難怪難怪!”
他這樣的恭維話,聽了當然十分舒服,只是我那時候並不知道他最後的“難怪”是什麼意思,然而也來不及詢問,總要先客氣幾句。
我道:“從閣下的大名上來猜,並不困難。將人的記憶組儲存,這種行為,在某種程度來說,等於是拘了人的靈魂,那本來是閻羅王的事情,用這個程式碼當然現成之極。”
我在這樣說的時候,已經想到,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