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攪�300多人,其中有省參議員20多名,還查封了幾家報社和廣播電臺,並拘捕了所有員工。整個昆明成了恐怖世界,家家戶戶都不安寧。第二天,徐遠舉又親自率領憲兵、警察、特務到昆明西郊海口53兵工廠,逮捕進步員工30多名。接連逮捕了三天,雖然捕到近400人,但經初步審訊,還沒有逮捕到中共雲南地下黨負責人和重要的民主人士。蔣介石接到報告後,很不高興,又於12日派毛人鳳到昆明加強鎮壓,隨同毛去的有周養浩、陳世賢、保密局高階法官徐鍾奇等。
毛人鳳在我家住了一個多月,以他這個保密局長之威,也沒有把雲南中共地下黨破獲。他希望借盧漢之手,把九九事件中抓到的人殺一大批,讓盧分攤血債而不敢起義,但盧一直不同意,直到9月22日,蔣介石由重慶返回臺灣時,繞道昆明停留了幾小時,事前都不敢讓盧漢知道。到機場迎接的只有蔣經國、毛人鳳、徐遠舉和我四個人。我們到了機場,才告訴昆明空軍軍區副司令沈延世和場長蔣紹宇。蔣的座機快到昆明上空時,蔣經國才打電話通知盧漢到機場迎接,因為蔣害怕發生和西安一樣的事變,只在盧漢家中吃了一頓午飯,便飛走了。
重慶屠殺
盧漢並不因蔣介石到昆明就同意殺害革命人士,還是一個勁地推說殺人要按法律手續。毛人鳳把要殺的人一減再減,他還是不在要殺的名單上簽字。於是毛人鳳便要徐遠舉先回重慶去,把關在白公館和渣滓洞的革命人士,列一詳細名單,準備必要時殺害。毛人鳳在審閱這個名單時,我看到幾個是我認識的軍統小特務,有的因貪汙敲詐,有的因吸鴉片,毛人鳳也在上面圈一個“殺”的記號。我請求他把這些人釋放,他卻把筆一擱,笑著對我說:留下來也是我們的麻煩,不如一次解決算了。所以在那次大屠殺中,有幾個軍統特務也被殺掉了。
第四章 我所知道的徐遠舉(7)
10月15日,毛人鳳由昆明飛返臺灣,11月中旬,又由臺灣飛抵重慶。他這次來是蔣介石認為西南已無法保住,讓他來部署大屠殺、大破壞的。
11月27日上午,徐遠舉召集特務骨幹開會,當面指示他們立即行動,把兩個看守所關押的300多人殺掉,造成了舉世震驚的大慘案。
11月28、29日兩天,徐遠舉、廖宗澤、杜長城又指揮特務們,將重慶多家工廠炸燬,炸死炸傷護廠工人及家屬80多人,附近居民死傷20餘人。其餘兵工廠、發電廠等因工人組織起來護廠,與特務們作殊死搏鬥,均有傷亡。第29兵工廠工人被殺害了18人,傷的更多。
11月30日,重慶解放前夕,蔣介石於黎明時飛逃成都。毛人鳳、徐遠舉等也在同日逃離重慶。12月9日一大早,我正在做早操,徐遠舉由成都打來長途電話,說他當天中午將與保密局經理處長郭旭、總務處長成希超一同飛來昆明,要我為他們3人安排明天飛往臺灣或海南島的機票,我滿口答應一定照辦。徐遠舉來昆明以後,盧漢發動起義,派人將他抓了起來。接著周養浩也被抓獲。
被捕之初
一年之後,我們3人被先後押解到了重慶。囚禁我們的地方,正是一年前我們囚禁和屠殺革命先烈的白公館。歷史真是這樣無情嗎?不!恰恰相反,是無比公正的!試想一年前,誰能想到我們會被囚禁在這裡呢?然而歷史正是這樣安排的!要說有什麼不同,只是過去我們對待革命人士,是那麼野蠻殘暴,而今天人民對待我們,卻又如此寬宏大量;過去在這裡聽到的是一片憤怒的斥責與苦痛的呻吟;今天聽到的,則是朗朗讀報聲和談笑聲。這些過去指揮過屠殺人民的手,現在卻捏著棋子,在“黃河為界”的棋盤上,悠閒地對“殺”。完全用不著別人提醒,每個犯人都會理解:今天,這裡是共產黨領導下的監獄。什麼叫“社會主義的革命人道主義”?對這個十分陌生的名詞,用不著別人向他們去作說明。因為他們比說明這個問題的人,會有更加深刻的體會。
就在這一年的清明節,數以千計的群眾來白公館附近的烈士陵墓掃祭時,爆發出雷鳴般的口號聲。我們都嚇得面色慘白,縮成一團,徐遠舉還不時用袖子擦汗。可是過了一會兒,他故作鎮定,慢慢站起來向視窗張望時,立刻打手勢讓我們過去。我們看到監獄大門和側門都閉的緊緊的,從門前長長的石階直到烈士墓的那條土路上,增加了很多解放軍戰士的崗哨,還有大約一個排的解放軍戰士,像是剛從別處調過來,正坐在樓下,脫帽擦汗。這說明是為了防止憤怒的群眾衝進來,而臨時加強了警衛。
我們這3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