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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姐夫誒!見到活的了

程澄又照常回家了。

家庭又成了鄧新晟期待中的模樣。

但又有哪裡不一樣。

比如,程澄總會赤裸裸地盯著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迴避眼神的交流。這當然很好,這代表著夫妻關係上了一個新臺階。

藍顏知己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風波。

鄧新晟一貫先程澄幾分鐘到家,他注視著妻子進門的一系列流程,等著她看向他時的那一刻。

他每天都期待著這一刻,因為兩人對視的瞬間,他心裡彷彿會點下確認鍵:這就是家。

程澄在他臉上停留的時間比以往都要長,多了足足五秒鐘。

鄧新晟嘴角勾起又強行壓下。

他當然不會懷疑自己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不提他在程澄回家前特意整理了外形,妻子的暗戀就足以解釋一切。

多的這五秒鐘注視卻讓鄧新晟的心越發地貪婪,他終於不再饜足。

他忍不住問出口:“程澄,我們好像從來沒有像其他夫妻那樣,每天表白一下,比如“我愛你”這類的話。你覺不覺得可以增加這樣一項環節?”

妻子的動作卻驀然僵住,她說:“我們是聯姻,你應該知道。”

鄧新晟只是想要得到確認,儘管他知道答案。

但後續的幾天,他才後知後覺地為自己的魯莽感到懊悔。

因為程澄吝嗇地取消了進門後的對視,不僅如此,事事都有迴避他的目光。而且,今晚至今未歸家。

就在鄧新晟懊悔不已之際,程澄卻打來了電話。

“喂?老公?”程澄說。

鄧新晟抿著嘴,繃住肌肉,鎮定道:“你在哪兒?”

“朋友生日宴,我在外面和他們慶祝呢?你要不要來?”程澄的聲音比以往都要飄,是醉酒的徵兆,鄧新晟判定。

……

包廂內,音樂震耳欲聾,絢麗的色彩在天花板搖晃。

程澄彷彿也跟著天旋地轉,站不穩了。

“程姐,打給老公啊?”藍山揶揄道。

她是天禾資本初創時的股東之一,和程澄的關係很是要好,更是今天生日宴的主角。

“嗯。”程澄笑著幹了一杯酒,“我醉啦。”

“不行!醉了也不準走!”藍山腳步跟著音樂律動,晃盪到她的面前,“我老公也在,讓他們作陪。”

饒是程澄,也擋不住遞過來的酒,藉著酒勁在包廂裡大喊大叫。

很快,包廂洩出一條縫,是鄧新晟到了。

光線絢爛又晃眼,程澄走過去的腳步是虛浮的,眼底卻是清明的。

她軟塌塌地倒在鄧新晟的身上,攬過他的脖頸。

鄧新晟配合她彎下腰。

程澄在他的耳邊噴灑著酒氣道:“來得好快。”

鄧新晟卻不想說什麼丈夫的義務云云,他直直地盯著程澄的眼睛道:“因為你很晚不回家。”

話才說完,藍山就跑過來,大喊道:“誒!姐夫來了!”

公司裡的其餘股東喝到現在,也沒有幾個清醒的了,他們亂哄哄地圍過來。

“姐夫誒!活的誒!見到活的了!”

“快叫姐夫!”

“……”

鄧新晟難得拘謹地站在原地,面對幾千萬的專案客戶時,他都未曾有過這樣的忐忑。

明明知道對面是一群酒鬼起鬨,他還是擺出最得體的笑容:

“你好。”

“你好。”

“……”

和程澄的朋友問候過一圈後,鄧新晟終於壓不下自己上揚的嘴角。

——妻子介紹朋友給他認識,這代表了什麼?

——代表著丈夫這一身份,得到妻子的深層次認可。

包廂內的燈光五顏六色,又毫無方向地亂射一通。

藉著燈光的遮掩,鄧新晟目不轉睛地看向身側的程澄。

“她應該是愛我的,雖然不說……”鄧新晟出神地想著。

“程澄是膽子小,還是害羞?是害怕他的拒絕而難堪嗎?”

“如果程澄向她表白喜歡,他會說我也喜歡你嗎。”

鄧新晟正堂而皇之地盯著。

忽然間,包廂的燈全部亮起。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徹包廂:“耶!我要開始拆禮物啦!”

鄧新晟趁著沒人注意到他,摸摸耳朵佯裝無事,收回視線。

程澄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