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都沒見過你們;新來的就是這麼莽撞!別想啦,出不去的!來來,快來坐下一起吃點東西吧。”
一見是“同村人”那三口頓時熱情起來了;一邊招呼他們往外屋去一邊說,“這村裡的老人都謹慎得很,平時都不出門的,我們也得有好些年沒見著鄰居了。也總沒個人來做客,可悶著呢!——你們兩個是從外面來的?外面現在什麼樣?我們穿這樣沒錯吧,像不像外面的人?”
桑寧看著他們身上那落後二十年的衣服,很想問他們幹嗎非要裝成人一樣生活,又沒敢問。他們其實也不是非要答案的,只是見了有人來話比較多罷了。
那婦女臉上笑得跟花兒一樣,只是這一笑,鼻子和嘴就不小心歪了,還越歪越大整張臉都跟著扭曲。
桑寧看著頭皮發麻,倒是那老漢咳咳兩聲提醒她,婦女這才不好意思地用手把臉正回來,正了正五官,“不好意思啊,平時也沒個人來,疏忽大意慣了,變人的技術都退步了。”
旁邊老漢一邊幫他們往碗裡盛湯,一邊問:“聞著你們的味道,是妖啊?”
華玉盞笑一下,“是啊。”
“也是啊,這些年也只有偶爾誤闖進來的妖怪,不然根本都不見新人了。”
年輕人一直盯著他們呢,這時候也問,“你們身上怎麼總聞著有股人的味兒呢?”
華助教也不慌,“大概我們剛從外面來,跟人接觸的多了,味道還沒散。”
年輕人也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就那麼一直盯著他們。
這時碗已經端到桑寧面前,泥水似的一碗稠稠的湯,桑寧看著上面漂浮著的好像毛皮似的東西,疑惑地拿勺子一攪,頓時攪出了半個老鼠頭和一隻蟑螂,一下子整個頭皮都炸開,幸好忍著沒直接扔開勺子,只是慢慢的放回碗裡。
她不敢聲張,只是抬頭看華助教時的目光都快哭了。
華助教也只能聊表同情,對生活在普通環境裡的人類來說,這種湯似乎重口了點。
婦人還在招呼著,“怎麼不喝呢?你們哪裡東西還夠吃嗎?都怪那天殺的守衛,根本出不了門,就只能在家裡抓到這麼點口糧。”
“我們不餓,”華玉盞笑容依然,“家裡的老鼠剛下了一窩,吃的很飽。”
——嘔~~!
桑寧很想問:華助教我可以吐嗎!!
華助教居然連這種話都能應對自如嗎!!
夫人和老漢倒沒勉強,卻是那個年輕人從盯著兩人到只盯著桑寧一個人,伸手把碗又往她面前推了推,“盛都盛了,喝一口吧。”
——他是在懷疑她嗎,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喝?
如果不喝,他們就會暴露了吧?
桑寧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心裡不斷做著鬥爭——不就是老鼠和蟲子嗎,也不是沒有人吃啊,又吃不死人。聽說蟲子還富含蛋白質呢,老鼠崽不也是一道獵奇經典菜嗎,就是不知道這個湯煮開消毒了沒有,吃了會不會得鼠疫啊……
在她正準備兩眼一閉喝下去了事的時候,卻聽華助教悠哉哉地說:“她口味叼,喝不慣這種連皮帶毛的粗食。”
婦人和老漢的臉色頓時也有點難看,“這是在嫌我們的食物低階嗎?”
“就是那麼回事吧。”
兩個老鬼的臉色頓時變了,“不知好歹!”
他們面露兇光,頓時顯出了獠牙和尖角,華玉盞笑一下調侃說:“鬼族就是脾氣太無常這點不好。”話音一落他一腳踹翻桌子,身影一閃就來到年輕人身後,手中不知幾時拿著一柄小刀,一下切開喉嚨,卻不見血噴出來。
他再一用力,同時腳一踹年輕人的身子,他的頸骨一斷頓時身首異處。華玉盞隨手扔掉頭顱,那身子卻還像沒頭蒼蠅一樣揮舞著雙臂滿屋亂跑。
兩個老鬼見狀一起撲向華玉盞,他喊一聲,“桑寧,把護身符給我!”
桑寧想都沒想就把護身符摘下來扔給華玉盞,他接過來幾下展開,護身符遇到鬼氣突然燃燒,他將符扔向鬼怪,大火一下子就在它們身上燃起來,自己的手上卻也被燎傷了。
兩隻鬼嗷嗷地衝出房子衝進大雨裡,陰氣濃重的大雨澆滅了它們身上的火,兩隻鬼皮焦肉翻,已經完全露了原型再沒有人類的樣子。
它們惡狠狠地盯著屋裡的兩個人,“看我不撕了你們!!”
它們正要撲回來,被叫巡邏者也好守衛也好——那個怪物龐大的身軀突然從旁邊撲來,血盆大口一下子就吞沒了兩個鬼怪。
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