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一下。回去再慢慢研究。”與此同時,王觀笑道:“把想留下的東西帶走,剩下的東西……你打算怎麼處理?”
“賣了,直接賣給銀行。”俞飛白隨口道:“不然分批出手,太麻煩了。”
“也是。”
王觀微微點頭,也不再過問具體的細節,反正到時候坐等分錢就行。至於現在,則是把兩三口大箱子抬出去裝車上,然後風馳電掣的返回大宅門。
“錢老,幫忙鑑定一幅畫。”
一進門。俞飛白就匆忙叫嚷道:“他們說是仿品,我覺得是真跡。”
“誒,我們什麼時候說是仿品了,不要亂蓋帽子。我們只是表示懷疑而已,畢竟東西十分珍貴,需要慎重地鑑定。”王觀反駁起來,免得待會鑑定圖畫是真跡,被俞飛白趁機扣上打眼的屈辱光環。
“什麼圖畫呀,讓你們這樣認真對待?”錢老有幾分好奇。饒有興趣道:“是哪位名家之作?”
“沈周的山水長卷。”王觀笑道:“從粗獷的筆法來看,應該是晚年的作品。”
“真的?”錢老有幾分驚喜交集。
“就是捏拿不準是不是真跡,所以才向您老求教啊。”
說話之間,王觀等人手腳麻利的清理桌子。然後小心翼翼把將近兩米長的山水長卷鋪開,再請錢老仔細評賞。
錢老目光掠過,頓時笑道:“看起來,還真是晚年的作品。”
這主要是沈周早年多作小幅。中年以後才開始創作大幅作品。中年畫法嚴謹細秀,用筆沉著勁練,以骨力勝。晚歲筆墨粗簡豪放,氣勢雄強。所以說,從圖畫的尺幅和筆法,大概就可以判斷是什麼時期的作品了。
當然,如果畫卷上的落款與作品風格對不上號,那就可以懷疑是贗品仿作了。
不過看筆款的時期,那是弘治十年的作品。從時間上來說,確實是沈周晚年之作,這個倒也沒有什麼問題。並且長卷引首有“有竹莊”朱文印一枚,卷尾有沈周自己的題跋,另附“石田”、“水雲居”兩枚白文印章。
仔細研究筆款和鈐印,錢老突然皺起了眉頭,好像有幾分斟酌。見此情形,王觀警覺道:“錢老,這畫有什麼不對嗎?”
“不急,我再看看。”錢老微微搖頭,仔細研究畫卷上的山石、樹木、江河等等景觀。不過越看下去,他的眉頭就越皺得厲害。
“不是吧。”
俞飛白察顏觀色,忍不住驚疑道:“難道我的運氣真的那麼衰?”
“不是你運氣衰,而是汪直運氣不好。”王觀微笑道:“非常地不幸,不小心買到,或者搶到了假畫而已。”
“你能肯定是贗品?”俞飛白瞥視道:“說說看,假在什麼地方了?”
“沈周的作品我瞭解不多。”王觀字斟句酌道:“而且這幅作品的筆法風格非常逼真類似,我還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那你廢什麼話。”俞飛白撇嘴道:“我還以為你真看出什麼破綻來了呢。”
“大破綻沒發現,小破綻倒是有一個。”王觀笑道:“這要多謝錢老的表情指引,才讓我十分順利的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哪裡不對勁?”俞飛白連忙追問起來,就連錢老也停止了研究,回頭含笑看著王觀,看他是不是真有所發現。
王觀一笑,直言不諱道:“別的我現在不敢多說,但是這鈐印好像有些不對。”
“鈐印?”
俞飛白遲疑道:“有竹莊、石田、水雲居,有什麼不對?有竹莊和水雲居,那是沈周居住的地方,而石田更是他的號,很正常啊。”
“果然不對。”
聽到這話,皮求是率先反應過來,有種撥開雲霧見太陽的感覺,然後笑道:“沈周,字啟南,號石田,這是對的。由於一生不仕,寄情于山水之中,所以不住在城市裡,而是在鄉間隱居。宅院起名為有竹莊、水雲居,也沒有任何問題。”
“畢竟古代的文人,總是喜歡給自己房屋起些雅號,比如說蘇東坡的雪堂,唐伯虎的桃花庵,還有蒲松齡的聊齋等等,這也是十分正常的情況。”
說話之間,皮求是在俞飛白催促之前,直接揭開了謎底:“不過,沈周晚年號白石翁,或者玉田翁。確切的說,應該是在成化二十年的時候,他五十八歲時就自號白石翁了,然後都是在作品留下白石翁的鈐印。然而這是弘治年間的作品,卻依然還是石田印文,顯然有些不對勁。”
在古代三十多歲就敢自稱老夫的情況下,五十八歲號翁也算是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