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袍去,指不定他見獵心喜,親自操刀幫你們篆刻呢。”
“真的?”俞飛白很高興。
“嗯。”錢老沉吟了下,指著雞血石道:“至少會刻這塊……”
“切!”
俞飛白大失所望,小聲嘀咕道:“其實我的田黃石也不差的。”當然,在說這話的時候。他也有些心虛,底氣明顯不足,不然早就大聲叫嚷起來了。
所以錢老就當做沒有聽見,繼續觀賞各種寶物,直到夜深人靜,才回房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錢老就帶著王觀和俞飛白去拜訪他的老朋友。不過這人住的地方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就在京城的遠郊懷柔。而且不是在城區,而是在燕山腳下雁棲湖附近,可謂是山青水秀的好地方。
來到了雁棲湖,再繞行片刻。就看見了一棟十分樸素的宅院。白牆灰瓦,院中種植了幾株古拙的老樹,儘管枝葉極少,卻別有一番情趣。
幾人下車。俞飛白走上去準備敲門,卻發現院門沒鎖。看了眼,他就回頭說道:“錢老。院裡停了車,好像是有客人來了。”
“他性子比較豪爽,又喜歡交朋友,就算是隱居在這裡也不甘寂寞,經常約朋友過來聊天品茶,或者到湖邊垂釣,有客人在也不奇怪。”
錢老不以為意一笑,揮手道:“走,我們直接進去吧。”
說話之間,錢老也不打招呼,直接推門而入。從這點就能夠看得出來,他與這裡的主人交情很深厚,不然也不會這樣隨意。
此時,王觀跟著走進了院門,再走十幾步就能夠看見正堂大門了。與此同時,也不用別人的提醒,他就看見在廳門之上,懸掛了一方匾額。匾額也很簡樸,幾乎能用簡陋來形容了,就是一個木條框架,再粘上一張白紙而已。
王觀仔細打量,發現匾額可能才懸掛不久,且不提白紙十分嶄新,就是紙上的大字也是墨色淋漓,彷彿才乾透不久的模樣。
“頑石!”王觀輕輕唸了出來,也不說大字的法度怎麼樣,從筆畫舒展奔放的形態來看,頗有幾分張旭書法的意味。好吧,說白了就是潦草。不過人家明顯是在臨寫草書,潦草那是很正常的情況,不草反而沒有韻味了。
“頑石是他的號。”錢老解釋起來:“三十年前是頑石居士,現在是頑石老人了。”
王觀微微點頭,從匾額的的落款,他知道了頑石老人的本名,姓吳,吳昌碩的吳。
“吳兄,在家嗎?”
這個時候,幾人走到了廳門,隱約能夠聽到廳裡傳來陣陣談笑聲。錢老腳步立時一停,高聲笑道:“有惡客上門,不請自來了。”
一瞬間,廳中聲音靜了下來,隨之有人撥開簾子走了出來察看情況。
“誰呀?”
出來的人約莫四十多歲,身上有幾分儒雅的氣質,本來聽見了惡客上門不請自來的話,心裡多少有些納悶,甚至微微皺起了眉頭。
然而,一走出來看見錢老的時候,那人眉頭馬上舒展開了,臉上浮現釋然的笑容:“原來是錢老來了,快些請進。”
“小於呀,又來探望老師?”錢老笑道,然後在中年人的引請下,輕步走進了廳中。
王觀和俞飛白自然陪同進去,只見客廳佈置得很清雅,桌椅之類的傢俱大多數是用竹藤編制而成,結實耐用、清涼環保。
當然,桌椅什麼的可以忽略,但是椅上的人可忽略不了。此時此刻,寬大的竹藤椅子,有位老人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頭上已經絕頂了,只剩下兩鬢和後腦還有少許蒼白頭髮。
儘管形象不太好看,老人卻沒有拿帽子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的顯露出來。他一臉皺紋,看起來很蒼老,不過眼睛卻很明亮。身前拄著一根柺杖,十指修長卻充滿了厚繭的雙手就擱在杖首上,筆直的腰板根本沒有靠在椅背,彷彿一株歷經風雨卻依然堅挺的不老松。
“我說哪來的惡客,原來是你呀。”
適時,老人拄著柺杖站起來笑道:“好端端的你不在京城享受王公大臣似的生活,怎麼有空跑到窮鄉僻壤來溜達了?”
“吳兄,懷柔可不是什麼窮鄉僻壤。”錢老笑道:“而你的頑石居更是有仙則名,我慕名過來拜訪,不算奇怪吧。”
“慕名而來?”老人眼睛一轉,立即笑道:“我說嘛,你這人無利不起早,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是有事求我才上門。”
“老哥這樣說,那我就回去了。”錢老笑眯眯道:“本來得了幾塊不錯的石頭,想給你鑑賞把玩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