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覺找出了問題所在,便拉起童鶯兒的手,上下打量起來,想從她身上看出來京城裡的閨秀的影子,誰最像童鶯兒。
童鶯兒見冬雪只顧打量自己,便問緣由,冬雪亦將心中所想全盤托出,童鶯兒聞言默然片刻後道。
“冬雪姐姐,奴不知姐姐所猜是否正確,二公子既是因某位不能公告之人導致現在的境地,你我亦應替公子保密才是,姐姐切莫外傳了。”
冬雪心底暗自嗤笑童鶯兒,小騷蹄子可真會裝,剛才還道要離公子遠遠的,現在又要做公子知心知意的紅粉知己了,真真是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嘴上卻笑道,“奴自然省得,妹妹莫憂。”
童鶯兒調整住宿地點的申請自是未獲批准,梁禛需要在自己需要時,便能看見童鶯兒的臉,不住在偏房,怎麼做得到這一點。
大丫鬟冬雪恨的又在自己房間忿忿然的啃帕子,童鶯兒雖不情不願,但心中的畏懼感不知覺中倒是淡了不少,甚至生出些許憐惜之意。
二公子也是個可憐人,跟以往花樓裡那後廚的李婆婆差不離,李婆婆在花樓做了一輩子的飯,李婆婆原也是花樓的姑娘,愛上了一位公子,二人也曾過了一段時間蜜裡調油的日子。後來公子去外地跑商時遇上劫匪不幸喪了命,李婆婆便自請去了廚房。因那位公子便是揚州城裡販菜的商戶,長期與多家食肆、花樓送時令菜品,李婆婆待在廚房便有可能在後廚碰巧遠遠看見來送菜的公子的胞弟。他與婆婆等待的那位公子很像,李婆婆便是這樣看著公子的弟弟也是開心的……
……
梁禛自是不知自己已經被人與一名花樓煮飯婆子畫了等號,並被一名花樓姑娘深深地同情了一把。他正站在大殿,立在堂下,與百官一道,看著殿外那道正逐漸靠近的,胖乎乎的身影——齊祖衍返京覆命了。
今日對齊家來說是最關鍵的時刻了罷。
梁禛這樣想著,忍不住側首瞟了瞟龍椅旁的肅王爺,也不知上首那位到底怎麼想的,齊振被帶回京後便被肅王爺召去王爺府了,這都一年了也沒能被放回家。莫不是他怕齊祖衍也一併跑了,所以特意扣下他兒子以作人質?梁禛晃晃頭,趕走腦子裡那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復又看向齊祖衍。
齊韻的鼻子與眉眼間的神態很像此時忐忑狀態下的齊祖衍,梁禛深深的看向齊祖衍,尋找齊韻的痕跡。“李婆婆綜合症”又發作了,看著看著他竟然有了流淚的衝動,莫不是自己還渴望叫齊祖衍一聲岳丈?梁禛被自己突然生出的這種詭異的感覺嚇了一跳,他忙斂下心神,自顧自低下了頭……
“罪臣齊祖衍拜見肅王爺,王爺安康。”
“唔,齊大人平身。揚州一事可是辦妥帖了?”
“託王爺洪福,已然妥帖。罪臣離開時,除不多的幾個縣外,揚州府各地皆恢復了生產,物價已日趨平順,農人返田,商事亦順,流民逐漸歸家。百姓安居樂業,國富民豐之盛世美景指日可待!”
梁禛亦心有慼慼然,齊祖衍差辦得好,數日前那江蘇巡撫便向肅王爺交來奏摺,詳細說明了此次賑災的全部過程。他也分明的看見肅王爺鬆了一口氣,笑的開懷。這是他齊家的喜事,可他自己也覺得鬆快無比,那日晚間回府後,他破天荒讓冬雪也進了自己的屋,讓她與童鶯兒一起陪自己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齊大人辛苦了,此次差使辦得好,齊大人可有想要的賞賜?”
“微臣惶恐,蒙王爺抬愛,給了罪臣此次機會替王爺分憂,替社稷效力,這是罪臣的福分,哪敢有求賞之心……”
“齊大人莫要過謙,哪有立功不行賞之理。”肅王爺大手一揮,滿面紅光,轉頭看向梁禛。
“少澤來說說,你們錦衣衛於開封查齊振擅離職守一事之結果。此乃你齊家受禍之源,今日且將你齊家功過都亮出來掰扯掰扯,咱獎懲分明,今日便要給齊大人你,一個交代。”
終於來了!梁禛按下心中激盪,向前幾步邁入堂前,抱拳向肅王爺行了禮後,按照之前曾多次對肅王彙報過的說辭,揚聲道。
“屬下於一年前赴開封徹查齊振擅離職守一案,於開封城內名喚攬春院的妓館私牢內救得齊振指揮,齊振指揮已然被困多時,形容枯槁,神思恍然。待得修養多日方交代出以下事實:
齊振指揮之胞妹於數月前曾赴河間探望姨母,返家路上為湖廣青龍會擄走,目的為脅迫齊大人為其開通參與經營鹽道許可事宜。齊大人為女兒計,派齊振指揮前往營救,雖未曾計劃屈服於青龍會,為行動開展順利,齊振指揮仍聲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