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茶,一個個還捨不得離開,圍著篝火變態不願散去。張見天色已,這才示意了一下正說得入神的張遼,起身向曹衝告辭。
將軍們散去了。幕僚們也各自下臺去休息。曹衝留下了賈詡。重新讓人上了些香茶。這才正色說道:“文和先生。大軍已經起程。雖然還要有一個月地時間才能到關中。可是我想還是有備無患。先向先生請教一下平定關中地方略。心中好有個準備。”
賈詡沉默不語。靜靜地看著快要熄滅地篝火。若有所思地說道:“關中。快要下雪了吧?”
曹衝怔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又帶著些疑惑地看著賈詡。旁邊正在添茶地小雙瞟了曹衝一眼。輕聲細語地說道:“先生說得有理。現在已經是九月初。到了關中得是十月中旬。照理說是該下雪了。先生是說。西涼人會在下雪之前再來劫掠一番嗎?”
賈詡看了若無其事地小雙一眼。詫異地神情一閃而沒。
曹衝恍然大悟:“先生是說。我軍到達關中之前。關中可能會有一戰?”
賈詡點了點頭:“韓遂謀略出眾。他只佔了金城一郡。金城人口太少。最盛地時候不過四千戶。而且不生五穀。只宜放牧。以前便經常要關內接濟。如今打了幾十年地仗。總就山窮水盡。無以為繼。大雪一下。他地日子就會很難過。羌人是他地根基。所以羌人地東西他是不敢搶地。必要地時候還要救濟他們一點。所能掠奪地方向。向北是武威。向東是隴西、漢陽。可是現在馬超在武都。韓遂不會在這兩個郡大肆掠奪。以免引起和馬超地誤會。”
曹衝停下手中的茶杯,凝思了一會,頜首表示贊同。韓遂在正常情況下不會主動與馬超產生衝突,因此他在隴西和漢陽兩郡縱使要搶,也只能適可而止,而且這兩個郡的人口雖然比金城略多一些,但也多得有限,必然不能滿足韓遂的需要。那麼他除了向北去搶武威之外,就只能揮師東下,捨近求遠,到安定、北地,甚至遠到扶風去搶。西涼人以騎兵為主,來去如風,一談到搶東西,只怕會一個個興奮異常,千把裡的路對他們來說也就是三五天地事。自已即將進兵關中的公文已經發到了司隸校尉鍾繇和護軍將軍夏侯淵的手裡,他們以為援兵將至,說不定可能會放鬆警惕,以為韓遂不敢來劫,而韓遂正是可能打個時間差,在自己到達關中之前撈一票就走。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到關中面臨的可能就是一個爛攤子。
而換句話說,如果夏侯淵想在自己到達關中之前打個勝仗,就有可能率軍出擊,與窮途末路的韓遂硬撼,這種情況下,還是極有可能落個大敗。縱此不敗,他如果折損過大,自己的人手必然吃緊,一到關中可能就要向丞相府提出增兵的要求。
這顯然不是丞相府願意看到的,當然也不是他希望發生的。
但卻是完全有可能發生地。
夏侯淵統兵多年,行軍速度快是他地最大特點。軍中有諺:“典軍校尉夏侯淵,三日五百,六日一千”,其特點可見一斑。要知道他統領的可不是騎兵,而是步卒,以這種速度行軍,用得好是可以打別人一個措手不及,用得不好,就要以疲卒進行攻堅。成功與風險共存。
他打了這麼多年仗,現在只是行領軍將軍,而自己才出道五六年。卻是車騎將軍,難保他心裡不會有疙瘩。更讓曹衝不放心地是,曹丕四友中的三個,現在可都在關中,手握兵權,特別是司馬懿可就在夏侯淵的身邊。如果他們在裡面起點壞的作用,就算夏侯淵比較冷靜,也難保不會有人竄掇他,特別是韓遂可能主動來犯的情況下。
人一旦有了妒嫉心。再理智的人都會犯錯誤。
曹衝在瞬息之間,就將關中可能出現地情況想了一遍,不由得生出一陣寒意。他想了想笑道:“我明天修書一封,讓叔權先行一步,請領軍將軍固守扶風,通知武威、張掖諸郡小心防備,先生看如何?”
“將軍說的是。”賈詡微微一笑,欠了欠身說道:“如此一來,韓遂掠奪不得。只有向隴西、漢陽下手了。”
曹衝看著微笑的賈詡,暗自讚歎,這個大謀士果然利害,稍微一提醒,既避免了自己一到關中就遇到尷尬局面,又逼著韓遂和馬超起糾紛,果然是一石二鳥的妙計。
“先生以為,到了關中當行何種方略為佳?”曹衝解決完了最急的事,又把話題拉回大方針上來。賈詡笑道:“將軍既然想徹底平定西涼。想必已經對西涼這幾十年來的戰事已經有了回顧。從中分析過成敗得失,我就不用再饒舌了。我是西涼人。就從西涼人的角度來說說西涼的事情,希望將軍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