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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你值得我相信嗎?大好的時光,你全揮霍在了戰場上,一身血氣縱橫,戰場就讓你那麼愉快?」

「不要生氣嘛。有了你,我以後會收斂的。我愛你,玄火,今後,心中也永遠只有你一個人……」

他揚起唇角,一飲而盡酒盞中的美酒,青年笑了笑,專注的凝視著他,扔開手裡的酒盞傾身靠近,兩人的唇柔柔相觸。那隻硃紅的酒盞滾落在地上,酒盞中的殘酒倒映著凡世萬千繁華之景。

那個人的體溫,即使相隔千年,同樣是無比清晰,那種溫暖的觸感彷彿刻進了靈魂裡,叫人再也難以忘卻。

「——你在幹什麼!?你瘋了!冥鴻,你這是篡逆!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嗎!」

「我不怕死,玄火。蒼天無道,我根本不懼那些昏庸的上神!我不在乎以後的世人怎麼看我,我只篤信自己的信條,我無愧於心!」

「一旦被他們抓到,你會被斬首,形神俱滅,你懂不懂?!別妄自胡來,跟我一起回去!如果現在向天帝請罪的話,還為時不晚!」

「不要攔著我,玄火。現在回去,我照樣會被處斬,你以為天帝和那些上神真那麼仁慈?鬼話!他們仁慈的話,人間就不會如此血流成河,瘟疫叢生……」

「……好,既然……既然如此勸不住你,我就跟你一起去。冥鴻,我們是好兄弟,我……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一片蒼夷的戰場上,帶著血氣的戾風呼嘯著掠過大片蒼白空曠的土地,士卒的屍身上積滿了白雪,成堆的屍骨中斜樹著無數已然生鏽的兵戈刀戟,慘然直指天空。那個青年佇立在那些殘碎的屍體之間,青銅戰甲上被什麼重兵器狠狠砍出了一個缺口,英武的面龐上舊傷累累,凜風掀起他束在腦後的青色髮絲,霜雪凍住了他還在流血的傷痕。

青年轉過身凝視著他,臉上露出明亮而張揚的笑意。儘管戰甲殘破,一身是傷,可青年注視著他的眼神卻依然堅定,沒有一絲動搖。

他還想說些什麼,但青年已經大步走了過來,狠狠擁抱住了他,他猶豫了片刻,雙臂緩緩環上對方的脊背,緊緊回擁住了對方。蒼涼的戰場上,他嗅得到鐵和血混雜著風雪撲面而來的森冷氣息,但那個人的存在,足夠讓他感到溫暖……

「抱歉,我不願意身邊帶著個累贅。」

溫暖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冰冷鐵器穿透胸膛的巨大疼痛。他震驚又艱難的後退了半步,捂住胸膛上的傷口,血液緩緩從指縫溢位。他幾乎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佇立在原地俯視著他的英武青年,青年卻只緩緩揚起唇角,舌尖舐過手中劍鋒剛剛沾染上的滾燙鮮血,對他投來幽暗而複雜的眼神。

「玄火,你雖然很強,但並不適合殺戮。天界的追兵馬上就會到,你即使跟在我身邊,也不過是在拖我的後腿。」

「……冥鴻,你、你竟……!」

「我不過是在捨棄無用的棋子,玄火。怎麼,一心一意篤信我隨口編出的那些情話和諾言?你太天真了,赤龍。」

秦烈無意識地鎖緊了眉關,身體嚴重的傷勢和疼痛的巨大折磨讓他發起了高燒,連續不斷的噩夢也不斷滋擾著他的睡眠。良久,昏睡中的他感到自己滾燙的額頭被一抹沾著涼水的絹布輕輕拭過,幫他擦拭著汗珠的人動作輕柔,隨之而來的涼意讓昏沉的頭腦多少緩解了幾分。

“……阿凜?”他昏沉而疲憊的睜開眼睛,努力辨認著坐在床前的人的輪廓。因為大量失血,他的視界只餘一片模糊昏暗。“你……你沒事嗎?”

“剛醒就在喊誰的名字啊,玄火。”那個人笑了笑,湊近了他的面前,手指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髮。“好薄情啊,忘了我是誰?”

秦烈怔了怔,在模糊的視界中努力辨認著面前人的輪廓,那是個用美豔萬方來形容也毫不為過的青年,面板白皙,散著一頭墨色的齊腰長髮,一雙如同秋水般的溫柔眼睛深深注視著他。

“是你……息痕……嗎?”秦烈盯了面前的人半晌,幾乎有些失神。“你怎麼在……在這裡?”頭腦暈眩,他努力想撐起身來,但青年很快輕柔卻不容置疑的把他的肩按回了床上。

“你傷得很重,不要動。”那位叫息痕的青年低聲在他耳邊說道,他的聲音漸漸在秦烈混沌的腦海中緩緩模糊彌散開去。“你有難,我怎麼會不幫忙?千年來,我從未忘卻過你……我對你……”

一醒了幾分,全身的巨大疼痛幾乎又要生生把人拖進昏睡的深淵,連動彈一個手指都變得艱難不已。秦烈微微蹙了蹙眉,卻聽見青年在耳邊的低語戛然而止,他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