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為那天是你的生日吧?壽星有任性的權利呢,而你任性地決定——你不要我了。
收到你的信以後,我跑去糕點店買了一個奶油蛋糕,想用它來慶祝你的生日,可是,我不知道該把它送去哪裡。於是我帶著它去了郵局,那裡的小姐告訴我:奶油蛋糕是不可以郵寄的。她看我的眼神,令我覺得自己像一個傻瓜。
桑緹
一年前的那天晚上,季禮哲去了一家名叫“黑匣子”的酒吧。
通常,他並沒有泡吧的習慣,去喝酒只是為了生意上的應酬。而那天,他陪一個重要的日本客戶用完晚飯以後,那老色鬼硬是嚷著要去酒吧裡見識一下中國辣妹們的風姿。他無奈之下,想起朋友推薦過的一家酒吧——“黑匣子”,據說那裡有最酷的調酒師,外加很多美女。
於是他去了。也就是在那裡,他第一次在上班時間之外遇上了他的秘書——桑緹。
當時已是深夜。酒過三巡,幾位經理級人物已經先後醉得人事不知了,只有他努力地撐著快要爆裂的腦袋,和那日本客戶繼續拼酒。所以,當他在酒吧裡看見桑緹時,他的第一反應是——上帝,他一定是喝醉了。
瞧那女人在幹什麼?!她居然在吃一個碩大無比的奶油蛋糕,並且吃得滿臉淚痕,不停地嘔吐!
在持續地盯了她三分鐘以後,他終於決定上前去關心她一下。畢竟,桑緹算是一個稱職的秘書,也是一個很好的下屬——只除了她在每個星期一的例會上會昏昏欲睡之外。而他——實在不願意見到她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於一個奶油蛋糕。
那日本客戶醉醺醺地趴倒在沙發上,嘴裡不知在嘟囔些什麼,看來已經掛了。他見機不可失,連忙端著酒杯走向她所在的角落。
“桑緹,你沒事吧?”他微彎下腰,關切地看著暗影中的女子。
桑緹猛然抬起頭,臉上交錯的是淚痕和奶油漬。她見了他,呆愣幾秒,然後發出傻笑,“生日快樂,哈!”
生日快樂?哈?他皺起眉頭,試探地問:“今天是你的生日?”
“答對了!”她對他搖著一根手指,醉眼惺忪,“每年的生日,我都是一個人過的呢!一個人吃一個蛋糕,沒有人跟我搶哦……嘔!”她彎下身去幹嘔。
季禮哲連忙上前,扶住她傾倒的身子。看來她買醉的原因已經很明顯了:今天是她的生日,而她是一個沒有人陪的單身女子。她孤獨寂寞、自憐自艾,所以喝了……哇,七瓶啤酒。他看了眼她桌上東倒西歪的酒瓶。
她不停地嘔吐著,原本白皙秀氣的面孔漲得通紅,長髮散亂猶如瘋婆子。這一刻,他望著她前所未有的糟糕樣子,心裡突然泛起一絲憐惜。
“介意我坐下來嗎?”他問。
“幹嗎?搭訕啊?我告訴你哦,我不是沒人要的!我……我有男朋友的!他很帥,人很好!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她神志糊塗,對他大聲吼道。幸好酒吧裡音樂嘈雜,不然他真的會尷尬死。
“桑緹,你看看我。我是季禮哲,你的老闆,記得嗎?”他湊近她。
“季……禮……哲?”她重複著這個名字,表情變得迷惘,“我認識你嗎?”
太陽穴隱隱抽痛,他用手點著額頭,“OK,沒關係。我只要你知道,我是你的朋友,我現在要送你回家。”他試圖攙扶起她,而她的手臂卻毫不客氣地撲打過來,他連忙用手擋住,飛快地補上一句,“我不是色狼,我沒有惡意!”
這話剛說完,“啪”的一聲,重重的巴掌揮過他的臉頰,尖銳的指甲劃破他的面板。他有些生氣了,提高了聲音叫:“小姐,你現在這副模樣,不會有男人有興趣非禮你的!”
桑緹停下動作,呆住。
糟糕,他說錯話了。季禮哲有些懊惱地撫著額,一個女人就算喝得再醉,對此類話題還是非常敏感的。
於是,他再度在她身旁坐下來,抽了張面紙,無聲地遞給她,無聲地表達著歉意。她也無聲地接過了,往臉上胡亂擦拭。兩人皆沉默著,在這喧囂的酒吧裡,顯得格外的不搭調。
半晌,她突然眯起眼,小小聲地問:“你說你是……我的朋友?”
“……算是。”他們每天有八個小時的時間在一起工作,應該算是朋友吧?
“可是我……我不記得我有什麼男的朋友……啊不,我有男朋友的!他在芬蘭,在很遠、很冷的地方……可是他很愛我的,每個星期都給我打電話……他說等他學完了攝影課程,會給我拍很漂亮很漂亮的照片……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