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休整片刻後,王凝之乘車來到會稽王府,拜訪當朝的錄尚書事司馬昱。
入府,花草池塘、金殿花亭不必多說,一眼望去假山奇石遍佈,各種建築在東晉都是獨一份的,整體的面積幾乎佔據了半條街。
王凝之即便是第二次見識,也不由多看了兩眼,正殿更是猶若皇宮,簡直是金碧輝煌、氣派宏偉形容。
月洞門前,一位綢衣下人引王凝之入內,謙卑道:“公子,這邊請。”
王凝之頷首道:“勞煩了。”
下人不知王凝之身份,但既然是大王的客人,想必地位一定不低。
跨過月洞門,裡面的婢女多了一些,依舊是寬闊無比,謝亭竹林、曲廊交錯,一不小心還真能迷了路。
王凝之不知走到了何處,但確定的是後院,因為只有後院才有月洞門這個建築。
很快,王凝之便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林中之亭,四周竹林環繞,司馬昱散坐亭中,傾聽待女們的絲竹管絃。
亭前,司馬昱見到王凝之,起身迎之,笑道:“兩月不見,凝之成熟了許多啊。”
王凝之神情怡然,行禮道:“晚輩見過殿下,此次前來,恐多有打擾了。”
司馬昱微笑置之,擺手示意眾侍女退下,待四處無人,說道:“凝之坐吧。”
王凝之點了點頭,平復了一下迫切的心情,落座後,開口道:“殿下,晚輩請求的北伐和錢唐改郡,不知朝廷考慮的如何了。”
司馬昱聞言,心中醞釀半響之後,神情凝重道:“凝之,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北伐之事朝廷已經同意,不出兩年定會北伐,我已安排好了你的官職,五品寧遠將軍,領兵兩千餘眾,歸屬殷都督統轄。”
五品寧遠將軍?王凝之預料錯了,大錯特錯!他以為能給個六品就不錯了。
畢竟王凝之的年紀太過年輕,基本沒有入軍即給五品將軍的,而且還是獨自領兵。
不說寒門,像王謝世家子弟入軍,都是從參軍做起,或是給個司馬,慢慢混資歷升遷。
至於寒門,需要獲得大小戰功、積攢資歷後才能遷至寧遠將軍。
雖然王凝之本就有一個四品散騎常侍的職務,但那是閒職,就是一個榮譽。
而寧遠將軍不一樣,是正兒八經的實職,統兵兩千眾,直屬殷浩管轄,自由程度很高。
王凝之知道,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將官都是集軍、民、財一體的,很容易就形成獨立的政權。
王凝之心中十分驚喜,對司馬昱添了許多感激,如果有機會,他會善待司馬昱一家的。
反正不會像劉裕一樣,不僅誅殺了東晉的兩位皇帝司馬德文和司馬德宗,還把司馬家全族都給滅了。
這不是說王凝之不厭惡司馬家,但他對自己恩人,還是有良心的。
畢竟司馬昱沒有什麼錯,反而對自己有恩,就因為祖上不積德,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背了黑鍋,實在不公平。
王凝之鄭重道:“殿下厚恩,凝之無以回報,只能用實際行動報效國家,為殿下分憂解難……”
司馬昱想起當前局勢,不禁頭痛憂慮,唉了一聲,說道:“如今北方諸國分崩離析,苻健公然背叛我大晉,建立偽秦,佔據關中,定都長安,真是大逆不道,欺我大晉無人,實在可恨!”
繼道:“國中又有桓溫權勢加重,暗地裡與朝廷叫板,怎能不北伐出劍,削一削苻健和桓溫的威風,啍,他們倒當真聯合起來了。”
王凝之心中略微思索一番,拱手道:“殿下,如今的確是個北伐的好機會,說是天佑我大晉也不為過。”
司馬昱頗為好奇的說道:“如何一個天佑法,願聞其詳。”
眼前雖無沙盤地圖,限制了王凝之,但依他對東晉歷史的瞭解,依舊能清晰的分析出當前局勢。
“永和七年,莫過於是近十年來,北方的局勢最混亂的時候,苻健建立偽秦,冉閔滅亡偽趙,誅殺石氏子孫,改國號為偽魏國。”
“然而石虎之子石祗也在襄國稱帝,復國,政權延續,同時偽燕帶兵進取中原,攻取並遷都薊城。”
“偽趙雖然得以延續,但冉閔絕不會就此罷休,去年末,領兵十萬駐紮襄國,虎視眈眈,以晚輩之見,二者三月之內必有一爭,且冉閔必遭大敗。這也使偽燕坐收漁翁之利,依慕容儁的性格,絕不會拖沓,很有可能趁中原內亂興兵南下。而偽魏連年征戰,國力衰敗,百姓疲憊不堪,因此不敵偽燕,但冉閔擅長破釜沉舟,必斗的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