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駒卸了鞍,
耳朵豎得歡。
瓶兒拔了塞,
美酒往外躥;
要問誰像楞頭青,
葡萄園裡的出家人;
要問骨頭誰最輕,
自由自在的出家人。
“噓!你這個瘋子!”希科說;“要是博羅梅兄弟進來,他會以為你有一星期沒吃東西沒喝酒了。”
“要是博羅梅兄弟進來,他會跟咱們一塊兒喝的。”
“我可不信,”
“我呢,我要對你說……”
“你別說,回答我的問題。”
“那你就說嘛。”
“是你不給我時間說,酒鬼!”
“啊!我是灑鬼!”
“你看,一操練兵器,你的修道院就變成一座名副其實的兵營了。”
“對,我的朋友,正是這句話,名副其實的兵營,名副其實的;上星期四,是星期四嗎?是的,是星期四,等一等,我記不清是不是星期四了。”
“是星期四還是星期五,都沒什麼關係。”
“你說得對,事實,最要緊的是事實,對不對?好!星期四或者星期五,在走廊上,我看見兩個見習修士拿著軍刀在格鬥,旁邊兩個副手也差不多要動手打起來。”
“你怎麼辦?”
“我叫人拿來一根鞭子,要抽這幾個見習修士,他們拔腳就逃;可是博羅梅……”
“啊!啊!博羅梅,又是博羅梅!”
“經常是他。”
“那麼博羅梅……?”
“博羅梅抓住他們,狠狠地把他們揍了一頓,揍得他們直到現在還起不了床,這幾個混蛋!”
“我很想看看他們的肩膀,好欣賞一下博羅梅兄弟的手勁,”希科說。
“咱們放著羊膀子不看,去看別的什麼膀子?決不!請吃些杏子醬吧。”
“不,見鬼!我都要噎住了。”
“那就喝點兒。”
“也不喝,我,我需要走動走動。”
“嗯,我呢,難道你以為我不需要走動走動嗎?可我還是喝酒。”
“啊!您,那不一樣,再說您為了喊口令,也該中氣足些。”
“那麼,來一杯,只來一杯這種餐後酒,這酒是厄澤布的秘傳。”
“好吧。”
“這酒管用極了,哪怕你拼命飽餐一頓,兩小時以後準會覺得肚子餓。”
“這酒對窮人真太可怕了!告訴您吧,如果我是國王,我要把厄澤布砍頭,因為他的餐後酒會叫一個王國遭到饑饉。啊!啊!這是什麼?”
“是操練開始了,”戈朗弗洛說。
從庭院裡確實傳來一片喧譁聲和鐵器的碰擊聲。
“沒有一個首領?”希科說。“啊!啊!我看,這些兵紀律糟透了。”
“沒有我?哪兒的話!”戈朗弗洛說;“況且,這也根本不可能,你懂嗎?因為釋出命令的是我,教官也是我;瞧,證明來了:我聽見博羅梅兄弟來聽我的命令了。”
果然,就在這時,博羅梅進來,斜著眼,像安息人(伊朗北部古民族,音譯為帕提亞人,擅長騎馬佯逃,朝背後射冷箭。)放的冷箭那樣迅速地朝希科投來一道目光。
“啊!啊!”希科想,“你看我這一眼可看錯了,你露餡了。”
“院長大人,”博羅梅說,“他們單等著您去檢查武器和護胸甲。”
“護胸甲!啊!啊!”希科悄悄地對自己說。“等一下,我也參加,我也參加!”
他匆匆地立起身來。
“您也參加我們的操練,”戈朗弗洛說著,也立起身來,活像一塊長著腿的大理石;“請您攙著我,我的朋友;您將要看到一場精采的操練。”
“事實上,院長大人是一位很有修養的戰術家,”博羅梅說,想探測一下希科鎮靜的臉相後面藏著些什麼。
“莫德斯特長老是一位各方面都很優秀的人物,”希科躬身回答。
隨後,他悄悄地對自己說:
“啊!啊!當心點兒吧,我的鷹雛兒,要不這隻老鳶會拔光你身上的毛。”
二十二 博羅梅兄弟
希科攙扶著尊敬的院長,從寬敞的大樓梯走下去,來到庭院;一眼看上去,那兒確實像一個忙碌的大兵營。
修士們分成兩隊,每隊一百人,手執長戟、長矛和火槍,像士兵一樣等待指揮官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