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六年,吳紅亮立了職業生涯中頭一個三等功。“檢察院宿舍區一個小女孩在家門口玩,在小區轉悠找機會偷盜的小流氓以口渴喝水為由騙小女孩開門,偷了一個相機,同時姦汙了她。”當時現場偵查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他每天騎著腳踏車帶著唯一的目擊證人:小女孩在案發地一帶轉悠,哪兒熱鬧去哪兒,試圖“大海撈針”。“蹲坑,這是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辦法。”第四十天,人民公園開消夏晚會,天快黑時,小女孩指著一個穿背心、蹲在地上的人說:“叔,就是他。”
在刑警隊工作了7年後,吳紅亮接受了一項秘密任務——管理特勤,用直白的話說,就是“培養線人,並對他們進行管理”。這是公安系統破案最有效的手段之一。“遇到重大案件、久偵不破的案件及抓捕重要犯罪嫌疑人的時候,透過線人能及時獲取案件線索或者犯罪嫌疑人的資訊。幹這個需要跟社會廣泛接觸,要花大量時間跟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他們手裡有線索不會主動彙報,需要偵查人員時常跟這些人聯絡感情套近乎套出來。而且,之所以說‘秘密’,是因為這種身份、所承擔的任務僅限個別領導知道。”
九六年的時候,吳紅亮為了破一個販毒案,在發現嫌犯一個窩點的時候,扮成一個販毒大哥,融入了進去。由於窩點內幾乎都是癮君子,他自稱販毒者,卻從沒在人前吸毒,難免讓人生疑。
為了打消對方的顧慮,他當著其他人的面,將通紅的菸頭狠狠捻在自己的左小臂上,心一橫,一邊回憶著認識的癮君子吸毒的程式一邊開始吸毒,動作熟練,有板有眼,吸完還從兜裡掏出刀,刺啦兩下,在小腿上劃了個十字“鬥狠”。
破獲此案後,他獲得了公安部授予的三等功。也是從這一年起,他開始淪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隨後,他吸毒的事被同事知道,雖然他是因公吸毒,但公安隊伍裡已無他的容身之地,提前退休之後,以販養吸,最終落入法網。
說到毒品,吳紅亮比任何一個人都痛恨。但想要戒掉毒癮,卻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他曾經幾次戒毒,但幾次都復吸了。直到年前,局裡通知他們這些因公吸毒的人員去局是領排毒丸,他懷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吃了幾粒。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再復吸。而且有幾次別人把毒品放到他面前,只要他一吸,馬上就會嘔吐不止,可以說他後半輩子將過著對毒品過敏的日子。而這樣的日子,也是他求之不得的。
成功戒毒之後,吳紅亮知道自己獲得了新生,原來的那份自信與冷靜,又開始回到他體內。透過打探他得知,排毒丸是朱代東搞出來的,吳紅亮在得知這個訊息的那一刻,他就把朱代東當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這個硬朗的漢子暗暗發誓,這輩子一定要還朱代東這個情。
朱代東的住處雖然沒公開,但也不算保密。特別是對吳紅亮這樣的優秀刑警來說,更加不是問題。他在得知排毒丸是朱代東搞出來的之後,當天就知道了朱代東這處住所。說起來也許有人不相信,吳紅亮是在得知朱代東住處之後,才知道朱代東是市委書記身份的。
如果朱代東是普通人,吳紅亮可能早就跟朱代東見面了。但朱代東身份不一般,他不敢冒然打擾,他可不想讓別人以為,自己是阿諛奉承之人。他以一個刑警的目光,覺得朱代東這處住所,還是存在安全隱患的。所以這段時間,他每天晚上都主動來這裡執勤,這或許是他唯一能幫朱代東盡的一點綿薄之力了。
確定外面那人不是陽署光派來的,朱代東的好奇心大起,他換了身衣服之後,悄悄離開了家門。朱代東對那人的一舉一動非常清楚,這麼些人也掌握了對方的行動規矩,他就在自己大門旁邊靜靜的等著,沒兩分鐘,那個人就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過來。
“你是誰?”朱代東站在牆邊,他已經看清了來人,四十來歲,長得濃眉大眼,穿著一身黃綠色警服,但沒帶警銜。
“你是朱書記?!”來人顯然是認識朱代東的,雖然光線不太好,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朱代東,呼吸馬上變得急促起來。
“你認識我?”朱代東自認記憶力超群,可他對面前這個人卻沒有印象。
“朱書記,您好,我叫吳紅亮,原來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刑警,現在待業。”吳紅亮雙手緊緊握著朱代東的手,他因為激動,全身都微微顫抖著。
“你好,這幾天是不是你在給我義務執勤?”朱代東拍拍吳紅亮激動的手,微笑著說道。
“是的,我擔心您的安全,想著反正也沒什麼事,晚上就來這裡轉轉。”吳紅亮因為激動,臉膛像喝了酒似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