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義。更何況以錦西目前空虛的守備,試問又有誰能阻止他難樓洗劫全城!
當然考慮到蔡氏尚有數十萬大軍在關內。更怕惹惱幷州的張遼引來血腥報復,所以難樓倒也不敢把事做得太絕。此刻的他只想快點拿了賞金,好及時趕回去吞併烏延遺留下來的地盤。難樓的這種做派在中原叫不仁不義,但在講究弱肉強食的關外卻是再尋常不過處事之道。事實上哪怕是在兩千年後也照樣有大把的人遵從叢林法則,譏笑仁人義士為傻子。只是這些“聰明人”只見賊吃肉,沒見賊捱打。更沒意識到在他們得意洋洋地破壞規矩螳螂捕蟬的同時身後還有黃雀等著。
不過這會兒的難樓顯然是認定自己能吃上肉,所以他當即便向林飛開門見山道,“眼下已是農忙時節,還請邑宰兌現賞賜,好讓吾家兒郎今早歸鄉。”
烏桓人素來以遊牧為生。何來農忙一說?這廝分明是想溜之大吉——林飛在心中暗自冷笑,倒也不將難樓瞎話點破。畢竟以難樓此刻的言行來看,難保此人不會變成第二個蹋頓。或許給點錢打發這群胡人離開錦西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不過一旁的閻柔卻出面向難樓勸說道,“齊侯身陷重圍,援軍又全軍覆沒。值此危難關頭大人若能坐鎮錦西,城內百姓定結草銜環報答大人救命之恩。”
林飛聽罷閻柔所言暗暗端詳了對方片刻。想要弄清這位烏桓校尉究竟是在幫自己還是在害自己。但難樓似乎是被閻柔說動了心。要知道錦西可是遼東最富裕的城池。此刻城內更是聚集了大量前來躲避戰亂的商賈。若難樓只拿點賞賜就走,還真有點入寶山空手而還的味道。可要是按閻柔的說法以護城為由留下那豈不是可以從那些商賈身上好好撈一票!
且就在難樓轉著眼珠子打算改口留下之時,忽聽堂外鼓聲擂起,不多時便有一員小校趕來稟報道,“稟邑宰,門外有諸多百姓擊鼓求見。”
林飛聞訊胸口頓時咯噔了一下。心想莫不是要民變?!須知目前錦西城內八成以上人口來自青州的太平道教眾,其中又有不少人都參與過十九年前的黃巾之亂。林飛雖與太平道合作多年卻並不代表他就信任這些教眾。且不論此番在玄菟刺殺公孫度的刺客正是于吉一派的餘孽君雅麗。光是黃巾賊在中原各地屢屢降而復叛的做派,就由不得他不往壞處上想。
不過當著難樓和閻柔的面林飛還是強裝鎮定地點了點頭,旋即便起身隨那小校來到了縣衙門口。此時錦西縣衙前早已是一片人山人海。黑壓壓的人頭幾乎一眼望不到邊。不僅如此人群中的男丁還個個手持弓箭、長叉乃至獵刀等武器,明顯是有備而來。見此情形,饒是林飛再有城府這會兒也不禁神色為之一變。至於站在他身後的難樓和閻柔,卻是一個神定氣閒,一個面露難色,顯然是各有各的心思。
只是還未等林飛鼓起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安撫民心,就見人群中走出了三個身形壯碩的大漢。說是大漢但只要仔細觀察一下容貌便可瞧出這三人至少都已有四、五十歲,其中為首一人甚至還斷了一條胳膊。可年齡與殘疾並不能掩蓋三人身上的殺伐之氣,隨著三人走出人群衙門前原本還有些亂哄哄的百姓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其實林飛對這三人也不算陌生。那個斷臂的漢子名喚王季,本是黃巾渠帥彭脫帳下的一員戰將。西華一戰彭脫戰死,王季則丟了一條胳膊隻身逃往揚州投靠于吉。王季右邊的中年大漢錢磊同樣也曾當過黃巾賊只不過名號沒王季響亮。至於站在王季左邊的馬臉老漢名喚羅柑,雖非黃巾出身但因其打得一手好鐵故而在錦西城內也頗有名望。
此刻就見這三人恭恭敬敬地向林飛抱拳施禮道,“草民王季、錢磊、羅柑叩見邑宰。”
王季等人恭敬的態度令林飛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於是他也跟著客氣地抬手道,“三位不必多禮,卻不知各位鄉親在此擊鼓有何要事?”
“邑宰,草民等欲組義軍出城救援主上。還請邑宰成全!”王季一個箭步上前朗聲請命道。
“是啊,吾等皆自備兵刃,隨時可以出征。”羅柑從腰間拔出一把鐵錘大聲嚷道,那聲音洪亮得好似銅鐘轟鳴。
在王季、羅柑兩人雙雙帶頭之下,底下的諸多男丁也紛紛亮出手中的兵刃大聲附和。“吾有弓矢!”“邑宰,吾有馬!”“邑宰,速速下令出兵吧!”
然而面對如潮的民意林飛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相反他卻是將質疑的目光投向了領頭的王季。眼見林飛站在原地沒有做聲,王季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再次向其抱拳明志道,“邑宰明鑑。吾等本是待罪之人,幸得齊侯收留,方能安居樂業至